在日复一日地相处里,对她越来越不喜。
因本身就抱着偏见,所以她做什么,他都觉得刺眼。
他盼着她被养成个废物;也盼着她会心性不足无法修炼得道;甚至阴暗地盼着她可以去死……
即使始终不愿承认,但静隐尊者的确是忌惮着云黛的,他忌惮她会成为自己的劫难,更忌惮自己有一天会死在她手中……
可是他又怎能想到,原来他天人五衰的劫数根本就不是云黛,而是那个他最疼爱的小徒弟,是拥有着琉璃玲珑心的叶兮颜!
原来一直都是他错了,是他看走了眼,他疼爱有加的小徒弟从一开始便心怀不轨,拜入万仞阁也是有所图谋,她抱着阴邪的目的,甚至还将宗门搅得一团乱,将他真正的徒弟逼逼至了绝境,他却因心中的偏见,放任不管,沦落至了如今的境地。
他真正的徒弟云黛,分明从一开始就是无辜的,她分明什么都没做错,他却厌恶抵触她。
此时此刻,甚至是她主动站出来在他被污蔑背叛的情况下,拆穿了叶兮颜的谎言。
静隐尊者想放声大笑,原来这些年来的他都像个愚蠢的笑话,他又怎能不悔?
可如今再悔恨又有什么用?他越是想要去逃避命中注定的劫数,却越是深陷其中。
因身在此山中,便也看山不识山,永远找不到出路,也永远不见天日。
静隐尊者剧烈地喘息着,那道几乎将他的上半身斩成两段的伤口仿佛有流不尽的血,他倒在血泊里,眼前也开始一阵阵的发黑,巨大的痛苦深深折磨着他,令他猛地捏紧拳头,抓住了地上的雪,却不知该将这股带着悔恨的怒意发泄在何处。
他想大声质问,为何要让他在死前知道这些?倒不如让他揣着糊涂,无知的闭上眼。
可他却又茫然地不知到底该去质问谁,命运既从一开始就不远让他看清真相,又何必在他临死前,硬要让他窥见天光,从此恍然大悟,却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这位万仞阁昔日高高在上的掌门,十四洲的圣尊之一,此时就以这副凄惨的模样,满身是血地躺在万仞阁众弟子面前,苟延残喘,满面泪痕,狼狈地像一条丑陋又可怜的蠕虫。
静隐尊者悔不当初,却又痛不欲生,因为他竟发现,直至此时,他都想质问叶兮颜一句,他想问她,当初她对他诉说的那些情愫,到底是不是真的,她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还是说一切都只是她设计而出的一场阴谋。
终于,青渊帝动了,她猛地一拂袖,于是那面对准叶兮颜的神鬼镜便重新转开,不再能照到她的身影。
青渊帝冷冷地看着云黛道:“兮颜身上的确有琉璃玲珑心,可你所有的指控都拿不出证据,只是凭你的猜测罢了,这罪责,我们神都可不会认。”
云黛伸手收了神鬼镜,她笑道:“陛下,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我所言到底是否属实,不是已经很清晰了吗?”
青渊帝的神色又冷了几分,她的眼底甚至闪过了一抹杀意。
云黛正想再说些什么,玄诚子却轻轻拉了她一下。
玄诚子知道,青渊帝如今根本不怕他们,如今还好声好气地与他们说话,只是还顾及着一份脸面,没想将一切说死。
云黛年轻气盛,若是一直争论下去,可能反而讨不到好,于是他上前抱拳,主动放低了姿态道:“陛下,既然您也找到了您的侄女,掌门对明怡郡主出手本也是他过于冲动、有错在先。他如今也受了重伤,得到了惩罚,您不如便将掌门令还于我们,此事就一笔勾销了。”
“如今魔域还在八洲境内,神都和万仞阁不该因为这种事就伤了和气。”
“一笔勾销?”青渊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笑了起来,她垂眸看了一眼叶兮颜身上的伤,“此事本就是你们万仞阁的错……想要一笔勾销,不得给我们一些补偿?”
玄诚子牙关紧咬,他看出青渊帝似是想要图谋什么,于是硬着头皮问道:“陛下想要什么补偿?”
青渊帝唇角微扬,她竟看向了云黛,一字一顿道:“倒也没别的,就是希望你们能将你们这个弟子交于我们神都处置,毕竟她可是亲手斩杀了南宫家家主,此事孤作为神都圣主,不能放任不管。”
“……之后,孤便会带着兮颜回神都,掌门令自然也会归还给你们。”
“你在痴心妄想什么!”沈长玉倒是先怒了,“云黛是我万仞阁的剑主!你有什么权力处置她!?”
“那南宫明洋追杀剑主至万仞阁管辖的云洲境,被斩杀也是活该!”
青渊帝扬眉看向了沈长玉,只这一眼,沈长玉积在喉咙里的那些话就全被堵住了,他竟觉得自己好似被一股极强的威压死死压住,他也不受控制地出了一身冷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更别提继续和青渊帝争论了。
沈长玉怒目圆瞪,牙关紧咬,口腔里都溢出了浓重的血腥味,他分明已是第九境的修为,只差一步就可迈入圣尊境,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被青渊帝压制至此。
万仞阁的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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