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无情的杀戮之气,是只有手上沾着洗不净的鲜血、剑下斩过无数亡魂的杀人者才会流露出的气息。
封离的下半张脸被遮住了,但仍掩饰不了他突然变得苍白的脸色,他又想起了那日云黛割掉他舌头的一幕,她出手时也如现在这般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那段回忆令他全身都忍不住有些发抖,心底的恨意和惧意不停交织着,他知道,那日若云黛真的想,那一剑其实是可以斩在他脖子上的,他也会如今日这个南宫家的侍从般地身首异处。
他也知道,若非云黛那时还顾忌着万仞阁的门规,她一定会那么做的。
这一刻,封离的心底生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意,云黛必须死!她必须死在这次秘境中,否则日后真正成长起来的云黛是必定不会放过她的!
另一个角落里,身着紫衣的女子看向云黛的眼神却有些不同,钟妙商并没像其他人那样露出任何恐惧之色,她表现得很奇怪,虽她掩饰得极好,但若仔细看的话,仍能看出她似乎有些兴奋。
空气静默了片刻,壮汉的主子,也就是南宫启才终于反应了过来,他驱散了心底生出的那份突然起来的毛骨悚然,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云黛大声斥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此人是我的侍从!你竟将他杀了!你是诚心和我南宫家过不去吗?”
云黛此时总算将剑刃上的血擦干净了。
她将沾满了血污的白色帕子随手丢到了一旁的地上,然后细心地把剑收回了剑鞘,这才慢吞吞地看向南宫启,神色冷淡地道:“我看他已是第五境,还以为能挡住我的剑招呢,没想到如此废物,道友既是南宫家的人,想来也不缺侍从,倒不如趁此机会换个厉害些的。”
她此言一处,在座众人才突然惊醒,他们终于想起来了,那个被云黛一剑斩杀的侍从乃是第五境的体修,而从云黛身上散发出的灵气来看,她不过刚刚第四境而已。
她的剑招竟快到了这个地步,那壮汉甚至没来得及放出护体灵光便瞬间被她斩于剑下了。
她出手如此顺利显然有一部分出其不意的原因,但能这般杀伐果断,也足以令人忌惮了。
云黛的话让南宫启心底又升起了那种恐惧的感觉,他想再说些什么,至少不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云黛,可他的脖颈处却隐隐有些发凉。
他知道云黛只是看那壮汉是个侍从,才如此随意地将他斩杀的,但谁又能保证,这个疯子不会突然发疯,对他痛下杀手呢,她的剑招那么快,到时又有谁能来救他?
就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刻,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突然从甲板的另一侧传了过来。
“这是在胡闹什么呢?”
南宫启听到声音后立马露出了喜色,他循声望去,欣喜地叫了一声“三叔”。
南宫家
云黛顺着声音扭头看去, 就看见了一个身穿白衣,袖口绣着玄纹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他长了一张很端正的国字脸,和他的声音一样, 给人一种正义又稳重的感觉, 会令人联想到可靠的长辈,可他的眼睛却如鹰一般的锐利, 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他一走近便精准地将目光投向了云黛, 当他的视线触及到倒在地上、身首异处的壮汉时,他轻轻皱了下眉,但并未立即出言指责云黛。
云黛稳坐在凳子上, 上下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中年男人。
南宫启称他为“三叔”, 想来他应该就是沈长玉提到的那个南宫家的三当家, 第九境的南宫君旭。
“三叔!就是这个人!”南宫启指着云黛告起了状,“我不过是看上了她的侍从,便让壮牛去询问了一番她的侍从卖不卖, 谁知她竟直接把壮牛给杀了!”
南宫启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委屈之色,就好像云黛真的欺负他了一般。
殷蝶看不过眼了,她反驳道:“你那个侍从是来好好问的态度吗?他根本不是在询问我师妹是否要卖侍从, 分明就是想强买强卖!”
刚刚壮汉来找茬的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所说的话大家也自然听到了, 殷蝶此言一出, 所有人都暗暗地点了点头。
南宫启丝毫不脸红,南宫君旭来了, 他整个人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壮牛本来就是智力低下才被我南宫家收留的, 他说起话来向来比较直率,但万仞阁的道友也不能因此就对他下狠手吧!”
“更何况!”南宫启看了一眼站在云黛身后的花予和花墨道, “道友你的侍从还好好地站着呢,我的侍从却被你杀了!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花予和花墨都下意识握紧了拳头,看向南宫启的眼神也带了几分怒意,但云黛发话之前,他们是不可能主动出手的。
段青涵很适时地起身了,他几步走来,站到了云黛身前,挡住了其他人望来的视线。
他先是朝着南宫君旭抱了下拳,才道:“前辈,此事其实只是一场误会,大概是南宫启道友看上了晚辈师妹的侍从,晚辈的师妹却误会了他的意思,才闹出了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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