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鹿衍拿着手机在打游戏,乍一看到简院长提着食盒进来,神情怔了怔,随即有些拘束地挺了挺腰板。
“简院长。”
他低低喊了一声,细长的睫毛垂下,显得很紧张。
简铭致的眉心轻轻皱了一下,视线扫过他还没来得及退出游戏的屏幕。
“生病了就多卧床休息,打游戏是不健康的养病方式。”
商鹿衍没有反驳,默默熄了屏把手机放到身后的枕头边。
简铭致将食盒放到病床旁的桌子上,两素一荤,还有一大壶药材汤。
闻着倒是挺香。
商鹿衍伸长了脖子,见简铭致舀了汤给他就坐下,一副不打算走的样子,有些犹豫地捧着碗搭话,“简院长profesr怎么没来?”
简铭致理了理因为坐下而起了皱褶的外套衣摆,随口应道:“他在忙,晚一些才过来。”
商鹿衍哦了一声,边喝汤边摸到了手机。
正想解锁给简白敛发条微信,就听见简铭致问他:“你和程渝,是不是很熟?”
商鹿衍的思绪转了两转,才把程渝和简白敛的妈妈划上等号。
“还行吧,”商鹿衍规规矩矩地回答:“我爷爷家在淮城,跟程阿姨住对门,我高二暑假的时候在她那儿蹭了好几个月的饭。”
简铭致若有所思地捻着衬衫上的袖口,又问了一句:“那她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
这个问题着实古怪。
若是放在那种许久未见的朋友,或者曾经有过情感纠葛的老情人身上,这样问倒是正常。
但简铭致和程渝是夫妻,却在她死后这么多年,去询问一个小辈对方是否有提起过自己,商鹿衍怎么琢磨,都觉得很怪异。
见商鹿衍不说话,简铭致微微抬眸,又重复问了一遍,“她有向你提起过我吗?”
他的眼角有很深的皱纹,哪怕再不显老,也能让人感觉到他正在走向衰老的年纪。
商鹿衍隐约记得,当年程渝说过,她和她的爱人相差将近十岁,换言之,简铭致今年应该63岁了。
视线隐晦地从简铭致刻满了岁月痕迹的面容上滑过,商鹿衍如实应了一句:“有的,她很经常跟我说您很热爱你的工作。”
说热爱都是往好了说。
程渝的原话是,感觉简铭致把她当小情儿了,工作才是他老婆。
天天忙忙忙,也不怕真老婆跟人跑了。
不过这些话商鹿衍是万万不敢跟简铭致直说的,一来是觉得难以启齿,二来摸不准简铭致听了会有什么反应。
但简铭致今天聊天的兴致特别高,身子微微前倾继续追问:“还有呢?她没说什么别的吗?”
什么别的
商鹿衍满脑子想的都是程渝说要不是看在简铭致长得好看,早就离婚了巴拉巴拉的肺腑之言,挑挑拣拣了半天,只能去头去尾地说:“程阿姨还夸你很好看,说对你是一见钟情。”
这话倒是没有任何虚假讨好的意思,程渝确实很喜欢很喜欢简铭致,在那个女追男还不怎么被看好的时代,义无反顾地追着简铭致送了一个月的玫瑰花和情书。
作为一个很需要alpha陪伴的oga,为了支持丈夫的事业,体贴又包容地独自搬到淮城去住。
因为那段时间简铭致刚刚晋升做院长,有很多事情处理需要住在实验室,但研究院又不允许外来人员留宿。
程渝说,与其每天待在s市见不着,还不如去小城里等简铭致退休了过来找她。
结果这一等,就虚耗了一辈子。
简铭致的眼眶忽地有些湿润,花白的胡子将他因为难过而紧紧抿住的唇角藏起来。
他低着头轻轻吐息,指腹一直在摩挲衬衫的袖扣。
那是一对很旧很旧的袖扣,表面磨去了原本的颜色,残缺又过时,和他崭新雪白的衬衫袖口格格不入。
商鹿衍捧着碗喝汤,眼珠子很轻地转了两下观察着简铭致的表情。
他能看出来简铭致现在很难过,但不确定对方是否需要他的言语安慰。
怀揣着犹豫的心情,商鹿衍喝了两大碗药材汤。
还没等他想好要怎么解决,简铭致就平复好了心情,抬起头看他,“拙”
像是觉得喊迭字太肉麻,简院长隻吐了一个“拙”字就没了下文。
商鹿衍福至心灵,懂事地接了一句:“您可以叫我阿衍,小商也成。”
简铭致听取了前者,“阿衍,你好好养病,我不会让你和白敛重蹈覆辙,等以后我会好好考虑白敛的建议。”
商鹿衍总觉得这个“等以后”停顿又被省略的内容很重要,但简院长已经失去了聊天的兴趣,起身和他说了一句:“你慢慢吃,我要回研究院了。”
商鹿衍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干巴巴地回了一句:“您慢走。”
简铭致落寞又失意地离开了。
商鹿衍的胃口正常,吃了七八成饱,就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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