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融之答:“若事情早些解决,就早日回来。”
林殊文眼巴巴目送马车越跑越远,待人离开,方才勉强振作起来的精神很快消散。
管事瞧他闷闷不乐,笑问:“公子那么舍不得主子啊?”
林殊文拖长了嗓音:“嗯。”
嘴里叹着气回到院子,他停在已经长了些叶子的花架前打量,之后才进书房雕弄簪子。
午后朱掌柜差人来了宅子,林殊文把人请进屋,取出一个木盒,里面装着连日来做好的簪子。
“上个月忙,就这些了。”
说着,他转身拿出另外做的一把木梳,柄上雕着尾羽的样式,这样的木梳样式有别于普通梳子,独特又精致。
“麻烦你将这把梳子转交给朱掌柜,价钱方面让朱掌柜看着开,下次过来时再把钱带给我就成。”
对方应下,把木梳放入盒子里收好。
林殊文招待了一会儿青年,把人送走后,收好挣得的碎钱,将全部碎钱装进半圆形的瓷罐里,放到严融之锁起来的一方抽屉中。
夜里睡不安稳,翌日林殊文抱着书在房中打盹。
伏在书案小憩片刻,隐约听到管事似乎在跟人争执。他迷迷糊糊揉开双眼,放下怀里的书房外走。
春光明媚,管事站在树影下,他面前的男子一身褐色布衣,生得健壮。
林殊文对男子有几分印象,此人在山上的木厂做工,是工人们的头儿。
男子神情急切,夹着愤怒。
林殊文走近问:“发生何事?”
管事:“公子,吵醒你了?”
又解释:“木厂发生一些状况,刚派人去处理了。”
林殊文观察男子,见其脸色仍然沉闷凝重,仍问:“什么状况,能与我说说么?”
男子硬着声:“你是什么人,能说得上话?”
林殊文:“我跟严爷上山的那几日,在木厂外遥遥望了会儿,见过你。”
管事:“公子不必操心,这件事我来解决就行。”
林殊文狐疑:“可我看他脸色并未放松,与我说说吧。”
严融之不止一次告诉过他,他能决定家里的事。
林殊文鼓起勇气,有了打算。
他看着男子,郑重其事地开口:“我是这座宅子的另一位主人,你认为我能说得上话么?”
管事恍惚,林殊文正了正神色,小脸绷紧,鼓励男子出声。
男人一愣,紧接着说道:“木厂有工人干活儿时受了伤,虽然请了大夫医治,也赔了钱,但他们的家人不满,今日一早就在闹。”
管事道:“按照规矩,工人受伤后可根据大夫定的伤情获得相应赔偿。”
林殊文一忖:“我上山看看。”
管事阻止:“公子,这等小事何须你亲自走一趟,他们闹就是嫌赔的钱少,差账房多加些钱给他们就是。”
林殊文秀眉微蹙:“兴许工人伤势很重呢?若是我的亲人做工受伤,外人赔多少钱我都不在乎,我只希望亲人安然无恙。”
“无论如何,亲自过去看看他们,问询他们的需求,端正我们的态度才是首要的。”
严融之教过他,做生意若想做得长久,就得先学会做人。
做生意就是做人,会做人就会赚钱。
管事哑然。
林殊文吩咐:“立刻上山吧。”
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
慢慢学会当家做主的修猫。
赶到山上木厂, 林殊文见到受伤的工人。
工人们被坍塌的木头砸伤,木刺把背后和手脚刮得血肉模糊,光是清理黏在衣物的血肉就费去许多功夫。
其他工人们手脚粗, 女人们又怕这血肉模糊的场面,受伤的工人便只能让大夫挨个清理伤口, 一忙就是一宿。
林殊文来时接近正午,大夫还在屋内, 竭力照料了一夜的工人,彻夜未眠, 精神不太好, 唇色微微泛白。
瞥见门外出现的管事,大夫忙迎出去,蹲在附近的工人看见能说话的人来了,立刻把管事包围,生怕他跑掉。
林殊文被挤到人群外,看着被工人们面目凶恶围起来的管事, 神情闪过些许不知所措。
他又不确定自己能否替严融之分担事务压力,迟疑半息,看着管事被木厂工人七嘴八舌的讨要说法时, 终究还是主动迈出几步。
“你们别骂管事, 有什么事同我说说吧。”
清亮微弱的声音奇妙地令工人们安静下来, 他们不约而同打量衣着不俗的少年。
管事道:“这是公子。”
工人们纷纷开口:“我们留在木厂干了那么多年, 自问尽心尽力, 没谁犯过懒。过去几次受伤,有些人伤痛还没恢复就急着上工了。但一次又一次下来, 不管伤势如何总判定是普通皮外伤, 补偿的钱只堪堪抵了养伤那几日的工钱, 别提弟兄们不敢多休养,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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