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留在那里。”
她?说地很慢,每一句话,都像耗费许多心神去回想。
“后来呢?”卫陵嗓音涩然。
曦珠朝他笑,轻声道:“再后来,他就没去了,我们还是等着人来。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醒来就见到赶来的阿爹,然后回家了。”
其实只?是一桩小事,甚至与她?经历过的那些惊涛骇浪比起,这?很不值得一提。
但奇怪的是,或许是第一次身处那样广袤无垠的孤寂,尽管时隔两世?的光阴,才会让她?一直记得。
她?最喜欢热闹,也?最害怕孤单。
可?现在她?讨厌热闹了。
“三表哥,其实那次我是故意输的。”
她?跳话太?快,毫无续接的语句,直接转向另一个场景里面。
从被?面扯勾出一根赤色丝线来,她?绕缠在指间。
卫陵听到她?说:“阿爹很厉害,以前跟过马帮和镖局,也?很会喝酒和赌钱,还总吹嘘自己,我能?喝是随他的,赌钱上他也?教?过我一些,你在信里与我说的那些,我都懂。除了听声,摇掷我也?会,无论几点我都能?晃出,甚至是多个骰子一起,我都可?以。”
语调有几分?骄傲,这?股自得催使她?往下?说:“我也?会做诗的,那些押韵平仄我都知道,一点不算难,微明以前教?过我……”
话到此节,曦珠蓦地委顿无声。
卫陵看见她?咬紧唇,垂下?了眼。
他缓和着,握紧的拳再度松开,就似没听到后面的话,也?似把她?从那又一段他不知的过去拉回来,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撑起笑来夸她?,“好厉害,我还以为你不会的。”
近乎哄孩子的语气。
她?渐渐被?安抚平静,却仍有些闷闷:“我一点都不想认输,可?我不想再和她?们一起玩,她?们都瞧不起我,一道欺负我。”
卫陵低声:“那就不和她?们玩了,以后我替你还回去,让她?们都不敢欺负你。”
可?她?没听到他的承诺,只?是愣愣地说:“这?是第二次了。”
雪色和月色掺杂,一同映落疏窗的藤纸,朦胧在曦珠泛红的眼眶上。
卫陵以为是那次赏荷宴的事。
可?是。
他却听她?说:“那次我也?输了。”
她?轻声絮语。
“小虞过生辰,我本来不想去的,但我想去看看她?,想去看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然后看到你和她?在说话……”
她?说的不是今生,而是前世?。那段他早已忘掉的记忆。
卫陵明白的瞬间,整颗心绞痛起来,难以抑制地剥烈。
他想让她?别说了,都过去了,那只?是年少时的不知所谓,他对姜嫣再没有任何感情。她?应该知道的,姜家是卫家仇敌,他不可?能?放过姜家的人,姜嫣是生是死他也?全不在乎。
前世?今生,他只?爱她?一个人。
可?卫陵开不了口,他看着她?通红的双眼,知道这?又是一次报复。她?几乎在以自损的方式,也?要?报复他。
他不能?反击抵挡,只?能?承受而下?。
直至她?终于给了他一个辩解的机会。
“三表哥,你说喜欢我,是不是真的?”
卫陵抵着她?的额,声音轻缓,却很坚定:“是,只?喜欢你。”
“你喜欢了我,是不是就不可?以喜欢她?了?”
即便两人相抵,亲昵如此,她?的目光仍犹夷不定。
“对,不可?以,也?不会喜欢别人。”
卫陵俯首更近,却看到她?眼里有深埋的畏意。
情绪似六月急雨。
她?被?跌宕的醉意,猛地推入一个深陷的水井里,倒影出将来的祸患,伤心游移淹没,沉浮之间,恐惧袭来。
“她?会嫁给谢松,谢松还没来京城,春闱还没开考,他应该快来了,谢松会娶她?的。”
“三表哥,你不可?以喜欢她?,她?的父亲和谢松会害你们的,皇帝不喜欢太?子,也?不喜欢卫家,他们都会害你的。”
就像被?不断扑来的水冲涌口鼻,她?的意识凌乱起来,急迫地寻求着可?以救命的绳索,要?把即将到来的命运都告诉他。
又跳到哪处,就连话都断断续续,不成完整,无根无据。
“卫度会和孔采芙和离,他今年六月回京时,还带了个外?室回来,会被?发现的,孔采芙的父亲会弹劾,温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卫家会被?打压。”
“后年,谢松还会和秦令筠一起害死大表哥,就在黄源府……”
她?朝他诉说着,却戛然而止。
就在那个名?字出口时。
卫陵感到她?浑身僵硬住,接着轻微颤抖着,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肩膀,唇瓣翕动,眼也?睁大了。是惊恐之状。
“曦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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