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聪明地问:“皇上是不是不知见了娘娘该说什么?”
他瞥来一个冷漠的眼神,“怎么?你知道?”
李浑躬下身子道,“奴才虽算不上是个男人,可倒也还是长了男儿心,对于姑娘,说不上十分了解,却也是能看透一些的……”
他眉骨半挑问,“怎么说?”
“那奴才就说了,说不好,还请皇上宽饶……”
他隐有不耐地斥道,“废话一箩筐!”
李浑只得赶紧道来:“就比如,姑娘们都喜欢像三月春光那般暖和近人的男人,皇上,您这般玉树临风,要是多笑笑……该有多好。”
竟是些馊主意,燕莫止冷声打断了他,“不必再说了。”
说话间已到了顺宁门。
李浑正张口要扯起嗓子道:“皇……”
他罢手道,“你不如先回乾礼宫吧。”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又生气了,但作为奴才,李浑很有觉悟,当下便蔫了下来,低声求饶,“奴才知错了。”
燕莫止拔腿进了顺宁门,李浑忙不迭跟上他的脚步。
他才往里走了两步,骤然感到腿部一阵寒意灌了进来,风一刮过,刺骨的寒一下子钻进了骨缝里。
慢他一步进来的李浑也遭了殃,不过对比起来,还是不及他惨烈。
原来是柴唯刚浇完花,剩下半桶水,直接往门口泼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把他泼成半只落汤鸡。
一见到来人,柴唯吓得魂不附体,抖如糠筛地跪了下来,“不知皇上驾到,奴才死罪!”
燕莫止半边袍子湿透了,湿重的布料裹在腿上,又是大冬天里,这黏腻的感觉更加让人不舒坦了。
他目光扫了他一眼,若不是见他双腿打摆打得厉害,他几乎要怀疑这是他的蓄积报复了。
“起来吧。”他淡声道。
柴唯赶紧磕头道谢,“奴才多谢皇上。”
他收回目光,举步往殿里走去,一路上春桃、仲夏等人见到他都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李浑朝她们比了噤声的手势,她们才无声地朝他福下身。
眼皮耷拉着,自然便见着他袍角湿了,上面还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碴子。
气氛骤然转冷,三人正心头徘徊着要不要适当关怀一下,可想到娘娘,嘴皮子动了动,竟都没有发出声音。
燕莫止倒也不在乎,只问:“娘娘这程子,可有吃好睡好?”
“有……”
“没有……”
“娘娘不清……”
一开口,三张嘴说出了三个不同的答案,才开了个头,又纷纷闭了嘴。
得,他算是明白了这几个奴才对他意见颇深,奴才都如此,更何况主子了。
不过他知道这几个跟在她身侧十几年了,对她的忠心倒是不能怀疑的,是以他也没有怪罪她们。
“娘娘现在在干什么?”
这回再也不敢撒谎,便道:“回皇上,她在书房临帖。”
“朕看看她。”他说着已经迈入殿内,李浑当然也要跟着,却被春桃堵住了去路。
“这位公公,不知您贵姓?”
“免贵,咱家姓李。”
春桃笑道,“原来是李公公,奴婢看您袍子也湿了,娘娘是金枝玉叶的身子,若是沾上寒气,就不好了。”
李浑点头道,“还是姑娘想得周到。”
仲夏接着道,“气候严寒,李公公还是随奴婢到偏殿来吧,奴婢让柴唯来伺候您换下湿衣。”
李浑勾头朝里看了一下,见里头没有动静,转念一想,人家现在是只差举行婚仪的未婚夫妻,跟前杵着个人,反倒不便了。
于是和善一笑道,“有劳姑娘。”
那厢的燕莫止兀自穿过明间,走到书房门首,抬手挑起帘子,许久没来,心头蓦然闪起一丝昏天暗地的恐惧来。
自从他逼迫燕申禅位之后,两个人还没有过独处的机会,如今大势已定,再提及这桩旧事,都是上位者的强词夺理罢了,非但不能令她释怀,反而会更加重两人的芥蒂。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透过帘子的罅隙往里望了过去。
一个娟秀的身影便端正地坐在翘头案前,低头临着帖子,冬日的阳光轻柔地抚在她身上,削弱了她的锋芒,更令她周身都沐浴着一种母爱的光辉。
不过,这大约是他的错觉罢了。
他就这么站在门口,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悄然凝着她一动不动。
嘉月抡了抡酸胀的小臂,余光才发现门帘半挑着,便扭头望了过去,却见门帘啪的一声掩了回去,可到底慢了一步,那双黑如寒潭似的眼,还是落入了她的眼。
她心头猛然一缩。
脑里却无端地飘到几年之前,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那时的她是燕无畏的宠妃,提了小食上乾礼宫给燕无畏,因为他召见臣子,便只能坐在偏殿等他。
俄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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