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的,似乎会吞噬人心。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那道刀疤,早就断绝了他的姻缘,要不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怎么二十八岁了还没成家呢?
众臣心里不由得暗讽道:权倾朝野又如何,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
嘉月鼻息轻哼一声,道:“摄政王有些偏袒过甚了吧,罚三月俸禄,岂不等同告诫朝臣,私德败坏也无伤大雅,罚俸三月,比起赌桌上的筹码,不过是九牛一毛。”
魏邵对于她的讥讽并不意外,可是他眉头都不皱一下,续过她的话道,“圣淑深谋远虑,是臣疏忽大意了。”
众臣皆绷着脸忍住隐隐上扬的嘴角。
朝臣中有大半的人是首辅的拥趸,对于这位乡野出身的摄政王并不看好,好在他与垂帘听政的皇太后一向不合,且他倚仗的先皇又已驾崩,如今的他虽是先皇钦点的摄政王,可一个失去了靠山的王,威严就削弱了不少。
郦延良趁机又道,“圣淑,王爷,你们不必顾虑太多,肖侍郎既然犯了错,若不严惩,恐引起朝臣不服,还是严惩不贷,以儆效尤为佳。”
肖博山心领神会,腰伏得更低了些,手中的乌纱帽却捧得更高了,“臣辞官意愿已决,今世永不入仕,请各位不必相劝,请大家以某为戒,切勿自毁前程。”
“肖侍郎勇于担当,倒是条汉子,依朕1看,永不入仕过重,罚奉三月又轻了些。”
她指尖摩挲着宝座上的纹路,沉吟道,“这样,先停职半年,回家自省,半年后写份悔过书上呈,监察院也会再次考察你的品行,只要你能通过,立刻入值。”
肖博山闻言便叩首道,“多谢圣淑宽恕,微臣必定认真悔过,绝不再犯!”
当然,对于习惯一碗水端平的人,蔺嘉月又肯定了勇于弹?劾的余左通政。
朝会很快便散了,下了朝会还有冗长的经筵2,白天的辰光转瞬即逝,很快便到了落日熔金之际,天边蔓延着瑰丽橘色,忽一会,紫色的云团便笼罩了上来,最后一丝天光也终于散尽。
“宫门下钥——”
内监的长腔回荡在夹道里,接着,古老的朱红大门便缓缓地阖了上去,啪嗒一声,利落地挂上了闩,拔出的钥匙放在手里轻颠,继而慢悠悠地踱远了。
顺宁宫里,灯火辉煌,恍如白昼。
蔺嘉月便坐在案边批复内阁递上来的折子。
褪去厚重老成的朝服,此时的太后,看上去就如一个清冷恬静的闺阁女子。
刚沐浴完,一头柔软的青丝披散着,因她惧热,身上只穿着齐胸襦裙,上乘的朱红软烟罗覆在那凝脂一般的肌肤上,使得白嫩的皮肉也透出了一点红晕。
她看着递上来的折子,渐渐攒起了眉心,须臾将折子丢在一边,仰着头靠在椅背上,伸手摁了摁太阳穴,懒洋洋的媚态浑然天成,却好像一朵夜里肆意绽放的玫瑰,美得危险而张扬。
未几,她清亮的眸子又恢复了神色,仿佛将才的刹那间的疲惫只是别人的错觉。
“仲夏,宣摄政王进宫商议政事。”
“是。”这个叫仲夏的宫女应了声喏,便退了出去。
虽然朝臣都知道,摄政王漏夜进宫是常有的事,但却没有人会想到,两个势不两立的人,会有什么暧?昧的关系,就连顺宁宫里,除了几个极为信得过的宫女,其他人,对这眼皮子底下的明目张胆的私?通也是一无所知。
若说他们势不两立,倒也不至于,不合却也是真的不合。
原本就是两个心怀不轨的人,为了共同的利益走到了一起,如今失去了共同的利益,难免要起纠纷。
好在他们都是沉得住性子的人,即便失去了同一目标不要紧,互相虚与委蛇着,也能压榨着对方最后一丝价值。
床滚了不知几回,温言软语也各自说了一箩筐,可谁都没有交付过真心。这就是他们的现状。
仲夏径自寻了太监柴维,向他传达了娘娘的口头懿旨。柴维也是个机灵人,听后一溜烟地往宫门跑了。
不过两刻钟的功夫,魏邵已迈入了顺宁宫。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嘉月眼风一扫,侍立在侧的宫人们,全都自觉地退了出去,甚至还熟练地还替他们掩上了门扉。
娘娘不让侍奉的宫女太监们议政,所以他们自然得离得远远的,免得不知哪一天,脑袋就落了地。
门一关,殿内便只剩下一对男女。
魏邵没等她开了口,便起身走到她跟前,伸出手,替她拢了拢滑下肩头的领子,然而还没有拉上来,只听啪嗒一声,手背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
蔺嘉月看模样不过是个娇娇女,可作为前朝第一公主,她的身手丝毫不逊色于男子,这一巴掌拍下去,可不是打情骂俏,而是实实在在的打到了筋骨里。
魏邵默默收回了手。
好在他并非文弱书生,积年累月的劳作和操练,筋骨练就得比寻常人要硬些,饶是如此,手背上也传来一阵阵酥麻感。
魏邵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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