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他只是恰好在我人生一些重要的场合里,或被迫或主动或巧合地,出席了。
“他过去陪你了吗?”白逸江有点诧异。
我翻白眼,“他拒绝了。”
白逸江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来。
“最开始他觉得不该由他来看望我,然后我说你和白金阳都不来看我,我一个人好难,然后我就哭。打了几次电话,他就有点不忍心了。”
白逸江表情稍稍缓和。
“当然,他还是没来。”讲到这里,我开始想笑了,“虽然他总在电话里说他一有空就来,但是他好几年都没抽出空,一直到你们接我回国修养。”
讲完后我又笑不出来了,白逸江也笑不出来了。
“后来张基就去看我了,他最开始来的很频繁,之后工作调动,就不怎么来了。”
“他去看你的时候,你们就在一起了吗?”
“没有,但是我猜测,他那时候在暗恋我。”我不太雅观地笑了起来,白逸江忍不住露出嫌弃的表情,为了打碎他这个表情,我决定补上致命的一句。“之后我有次回国,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就是你们去b市出差那次,我把他睡了。”
白逸江没有说话,他摸了摸下巴,好像在思考什么,又盯着咖啡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十分冷静地说:“我有印象了,但是我记得那次你没有跟我们住一起,而且我们每天都有应酬。”
“他晚上应酬完来找我的。”
白逸江用一种谴责的目光看着我,我莫名其妙,“干嘛?”
“在禽兽这方面,你的确遗传了我们老白家。”
我反抗,“我哪里禽兽?”
“你趁人家喝醉的时候把人睡了,你不禽兽谁禽兽?”
“他没喝醉。”
“那也算趁虚而入,男人喝了酒后,是感情最脆弱的时间点。”白逸江语气同情。
我面无表情:“这可怪不得我,他自找的。午夜过后单身男人喝了酒,在外面乱跑不回家,被人趁虚而入能怪谁?”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什么?”
“在禽兽这方面,你的确遗传了我们老白家啊。”
我和白逸江八卦进展到一半,他出去接了个电话,我握着逐渐冷下去的咖啡杯,掌心冰冷到近乎僵硬,指尖麻木,心口也麻木。
咖啡店的店面做成了工业风,我面前的墙壁是一个贴满大头贴的不锈钢板,彩色的相贴的面孔在暗银色的墙面上微笑,有人在这里留下了和对象的合照,他们在自拍中亲吻拥抱。我握着咖啡杯,抿一口,在合影中间看到了我面无表情的脸,扭曲地投映在墙上。
拥抱的温度消散得很快,亲吻时的爱意也会被消磨,归根结底,一切与爱有关的东西都会消失,或是被粉碎,或是被替代。
我站在大头贴前,弯下腰,一张一张地打量他们的面孔。
这些情侣真是奇怪,我们同为人类,我却没法把他们和我视为同一物种。难道他们不知道,只要付出了爱,就会被伤害吗?他们不怕痛吗?
身后传来怯懦的脚步声,我直起腰。
一个店员站在我身后,是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女孩子,比我矮一个头,她的皮肤很白嫩,因此黑眼圈尤其明显。她手里端着一杯咖啡,看上去想要递给我。
“你好……”她说话的时候居然很镇定,“不好意思,这么说可能很冒犯,但是请问我可以要你的联系方式吗?”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又飞快地补充,“我不是……女同,我只是觉得你很漂亮,漂亮到让我觉得不认识一下你,我会后悔很久很久,对不起。”
我笑了一下,掏出手机,“微信吧。”
女孩手脚利落地加上了我的好友,她的头像是栗山未来,她们都是戴眼镜、留短发的女孩子,我久违地感到轻松愉快,可爱的女孩子能让人心情变好。
她在对话框里敲下名字,她叫刘颖,很常见的名字。
我思考了一下,把我的名字发给了她。
刘颖捧着手机,不认识字似的看着我的名字,过了一会儿发出惊叹,“哇,好帅的名字。”
我扯了扯嘴角,尽量想让自己笑得热情一些。
刘颖把手里的咖啡递了过来,“我可以请你喝咖啡吗?”
我接过来,举了举手中的杯子,朝她眯起眼睛,“谢谢。你是大学生吗?”
刘颖点头,“我大三了,平时来这里打工。”
刘颖看上起和那些寻常的女大学生差不多,因为读书来到这座城市,在这里生活,在这里成长,在这里工作。这是和我截然不同的生活轨迹,我不知道什么样的生活可以塑造出刘颖这样的人,因为我和她是截然不同的人。
我们坐在一起随便聊了一会儿,我一直在打量她,观察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节。刘颖看上去也很不自在,她似乎并不是那种外向自信的人,想必她以前的十几二十年里,也几乎没有这样和别人搭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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