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五很快锁定了这里,他迅速入水,收起钉爪,再带着祈光上岸。
“马在林子边……”蔺五的声音在抖,他抱着祈光,却不敢看她一眼。
是他让殿下落入此等境地,他罪该万死。蔺五的右手感受到祈光背后不断涌出的温热,她受伤了,觉察到这个真相的蔺五呼吸一滞,更加快了步伐。
土炕下柴火噼啪燃烧,屋内升腾起暖意。
这是一间猎户小屋,冬季寒冷,看使用痕迹,猎人已很久没有来过,倒便宜了祈光。
她身上裹着一层被褥,虽久不见光有些霉味,但也比湿透的衣服来得好。蔺五将整个屋子翻了个遍,找到几件干净的麻布衣裳,此刻在不知翻了多少遍的柜子前继续翻找。
从方才为祈光包扎伤口后,蔺五便是这个样子了。
“蔺五,你过来。”
蔺五方才下水,衣服也已经湿透,外袍在土坑另一侧烘着,他身上只剩单衣。
祈光往炕边挪了挪,蔺五半蹲下来,尚未出口询问有何事,祈光就伸出手抚上蔺五的脸侧。
为防追兵,屋内没有点灯,只有炕下火光,照亮了蔺五,却照不到祈光。蔺五看不清祈光的神色。
“殿下……”
“蔺五,谢谢你。”祈光没有收回手,她死里逃生一回,心中对蔺五满是感激。
她许是发了高热,裹得这样严实也冷。蔺五的脸虽然刚摸上时冰冰的,但很快便暖和起来,这令祈光觉得舒服。
“你和我一起。”高热驱使下祈光说话很是直白。
蔺五从未违抗过祈光,他刚想应声,身体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穿得这样单薄,若是你也病了,这里距均州城尚有半日距离,我该如何?”祈光好言相劝,但蔺五仍一动不动。
祈光的耐心到此为止,她上手解开蔺五衣上暗扣,道:“快脱掉湿衣。”
“蔺五,我好冷。”祈光差些将你快点给我暖被窝这种话宣之于口,蔺五终于动作起来。
他起身脱掉里衣,将其放在外袍边一同烘干,接着在炕边迟疑了一瞬,祈光立马敞开被褥一角,十分顺滑地将蔺五拽了进来。
蔺五身量很高,可以从身后将祈光拥住。他们二人此刻坦诚相待,肌肤相亲时祈光舒服得喟叹。
可惜蔺五紧张得像个木偶,身上肌肉都硬邦邦的,祈光懒懒地窝在他怀里,叫他放松些。
说点别的什么吧,不然这和一根发热的木棍杵在被窝里有什么区别。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蔺五连说话都放轻了,像是怕惊到怀中这块软玉,他道:“殿下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祈光嗤地笑出声,她晃了晃脑袋,往后仰了仰,抬头与蔺五说话:“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她的鼻息喷到蔺五下颚,蔺五喉结滚动,不发一语。
如不是还有层半干的头发在中间,蔺五不敢想象……尽管如此,殿下还是竭尽所能地紧贴着他。
祈光把玩着蔺五的手指,低声讲:“但从今往后,我都要按自己的意愿而活。”
她不会再回那牢笼一般的京城,除非……那是属于她的京城。
当然,如今天下尚算太平,只要祈明不逼她,让她在封地当一个闲散公主,她也不会主动挑起事端。但凭祈光对祈明的了解,这种可能实在太小了。
不过这些事情都在后面呢,祈光提起精神,问道:“到均州城后,你如何与镇北军联系?”
说起正事,蔺五终于松快了许多,回:“我会在城中寻有密语标识的地方,镇北军的暗卫在属城内都会有据点。”
祈光点点头,均州城过去再有两日车程便到肃州了。一思及能见到外祖母与舅舅,祈光便心情大好。
“不知道胜子姐姐是否在肃州。”卢胜子是舅舅的独女,大祈光一岁。因舅母在胜子很小时便因病亡故,卢胜子常年随父亲在军队,是个英姿飒爽的好姑娘。
蔺五想了想,说:“小卢将军前阵子去了北疆,还未回来。”
卢镝离开镇北军后,镇北军由祈明钦点的人接管。那人虽与卢镝不太对付,但也是个忠肝义胆的武将,未对原镇北军赶尽杀绝,留有一支精干小队负责重要军务。卢胜子在三年前接管了这支队伍,因此常年都在北疆待着。
祈光想知道更多关于镇北军的事,蔺五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待将一切说罢,天边已泛起曙光。
天亮了便不宜再烧柴火,这里虽离那林子很远,但烟气惹眼,还是谨慎些。蔺五起身熄灭炕底火焰,里衣几乎已干了,他换上后又将祈光的里衣奉上。
祈光后背伤了个大口子,一夜过后伤口肿胀起来,不太方便穿衣。在她的眼神暗示下,蔺五低眉顺眼地为她换上里衣,又将那对于祈光来说颇大的猎户衣衫为她穿好,挽起了过长的袖子、裤腿。
但这头发……蔺五犯了难,祈光指挥他半天都梳不出个像样发髻。祈光放弃折磨蔺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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