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先告辞。”
“多有叨扰了……”
宋奶奶原本说要司机送他们,但是黄良弼坚持不用,道别之后两个人就准备离开。
走的稍远了,徐闽转头看着黄良弼,“很奇怪啊,师兄。”
黄良弼转头看他一眼,徐闽愣了一下,又禁了声。
一直走着,待到两个人已经离这里大概有一公里远时。
“可以了吗?”
“说吧。”
徐闽长松一口气,开口道,“怎么回事那个家伙,那么重的阴气,他怎么一点事没有?”
“而且他身上有股很奇怪的……”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阴不阴阳不阳的,却很瘆人。
“那不叫阴气。”
黄良弼看着前方的路,好半晌缓声道,“神仙不肯庇护,鬼怪不敢侵扰。”
“神鬼不侵?”
“这么说或许也对。”
“他身上煞气极重,那些小鬼根本不敢近他。”
徐闽愣了一下,“是家里供奉什么……”
“恐怕不是。”
徐闽皱眉,一时间得不到答案。
一般来说常年见血的人身上煞气就比较重比如宰杀牲畜之类的一般的鬼都不敢去找麻烦。
但是这个姓李的男人看起来实在不像……见黄良弼不说话,徐闽也没有再多问,叹了口气,心想以后或许也不会再遇到也不想了。
他看着头顶上的月,冷落的月光散下来,那广阔的水面上闪闪的,非常幻丽。
“扈师弟不知道怎么样了。”
身边的人没回复他。
过了好半晌,他听到黄良弼念。
“师弟,你有没有看过一本书。”
“什么书?”
黄良弼忽然转过头来,徐闽看到他表情很奇异。
前半句徐闽没有听清楚,只听到他说,“……长生教。”
“……”
“长生者,双生瞳,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祭吾血…食其血肉,起死回生,方可脱胎换骨。”
**
这里莫名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宋雅和宋温纶已经先离开了。
一伙人出去送那两个道士,她本来也想出去,宋良骏说不用出去,本来两个人坐在一起,他又起身去一边打电话。
张合本来也想跟李西章一起离开,但是好像又被催促着只能赶紧走了。
只剩下她,还有宋文耀的妻子在这里。
宋文耀的妻子更是个不会说话的人。
她那双细长的眼睛,不灵动,在那张似圆非圆,似方非方的脸上有些狡黠。
“我去个洗手间……”
女人惶惶的走开,那双细细的脚踝,走得很快。
李阿姨又洗了些水果摆过来,尽管刚才的那一盘也没什么人动过。
“谢谢,李阿姨。”
“没事。”
禾霓低着头看脚下漆白光滑的地面,她不敢抬头,她极力的镇定着,却还是感到自己双手冰凉,泛着冷汗。
她期盼着,期盼着良骏快点,快点过来——
“你很冷吗?”
她浑身一颤,这声音像是穿透她的整个前胸,禾霓下意识抬头,落入他那双浅淡的眼睛里。
“……不是。”
“你一直在摩擦手。”
李西章看着她的手说,“指尖都攥红了。”
禾霓手指抖了抖,看着自己掐红的指腹上,立即感到一股像是灼烫的疼感,她赶忙松了手,把手交叠放在膝盖上。
“水凉了,重新倒一杯吧。”
说着他自顾自的起身拿起她的茶杯,将她杯中的水倒掉,又为她倒上一杯热水。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还是递到了她面前。
她伸手接过,指尖被温热的感觉侵蚀,手暖了,可她的身子却没有一刻的松懈过。
“你很紧张吗?”
禾霓咬了咬唇,不由攥紧手中的杯子,“我不太会说话。”
她指尖扣紧茶杯的外壁,发出细微,刺耳的声音。
对面的男人看着她,忽然笑问,“你好像很怕我,为什么?”
禾霓的心因为他这句话剧烈的跳动着,她望着他,张了张口,脑子里思绪千千万,却一直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像是灵魂出了窍似的,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问。
“李先生,在这个月六号的时候……你去过医院吗?”
问完这话她一下醒了过来,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用尽她脑子里——对啊,为什么之前莫名其妙就是想不起来呢。
她是去了医院,然后碰到了一个男人——
“没有。”
禾霓瞳孔一缩。
他否认了,像是又怕她不肯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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