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县的城门,已经修建了三十多年,年年修缮,不甚坚固。被猛烈撞击数次,已经开始晃动。
城墙上,裴青禾沉声下令:“倒水!”
一桶桶滚烫的开水,从城墙上倾泻而下。其中一个匈奴蛮子被迎头浇了个正着,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呼。
其余蛮子也被烫得惨呼连连。
木头抬不动了,纷纷滚落。
被开水烫到的人,一时半会死不了,挣扎着往回跑。被一支支利箭射穿后背,如刺猬一般倒在城下。
匈奴蛮子被激起凶性,停了两日,砍了许多树木做了七八架简易的攻城木梯。再攻城时,匈奴蛮子们爬上木梯。
裴青禾指挥众人倒热油,箭只带着火苗。匈奴蛮子们被油烫被火烧,死伤惨重。
守城这一边,死伤的数字也在激烈攀升。攻城的蛮子们也用上了火箭。
王县令在县衙里根本待不住,每日奔走,为守城的裴家军准备热水热油,还有砖头石块等等。但凡扔下去能砸死人的东西,都搬到城墙上。
死伤的人太多,守城有了空缺。衙役们也得上城墙。然后,裴青禾又吩咐王县令,将县城里称得上大户的召集起来,将家丁护院都召来守城墙。人手还是不足,便将城内的地痞混混之流都抓来。
倒霉的赵大就在其中。
两年前裴青禾进昌平县,不长眼的赵大竟敢招惹,被裴青禾教训得就剩半条命。这两年内,裴青禾灭了所有山匪,凶名远扬。赵大不止一次地懊恼后悔自己没长眼睛,招惹了煞神。
此时赵大混在几十个兄弟当中,缩着头上了城墙,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只温顺的绵羊,不要惹来女煞神的注意。
可惜,怕什么就来什么。
“赵大,你过来。”
赵大心里叫苦不迭。这都过去两年了,女煞神怎么还记得他的名字。偏又不敢不应,上前的动作不免慢了些。
裴青禾一个冷冷的眼神过去,赵大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六姑娘,饶命!”
裴青禾冷然道:“去拿一把刀,有蛮子上城墙,就拿刀拼命。”
拼命
攻破安乐县城,只用了两天。
这个昌平县,已经攻了八天,丝毫没有城破的迹象。反倒是匈奴蛮子这一边,死伤近四成。
匈奴蛮子们习惯了三不五时来打草谷,号称敬朝精锐的北平军还有一战之力,像广宁军这样的军队,匈奴蛮子们压根不放在眼里。敬朝的百姓,在他们眼中如猪狗。
此次在昌平县城吃了大亏,匈奴蛮子们怒不可遏。也顾不得耻辱了,一边继续猛攻,一边派人去叫援兵。
大股的匈奴兵,已经抢掠了大批财物和青壮年,准备回草原。有一股离得最近的,约有五百骑兵,接到求援信匆匆赶了过来。
这伙骑兵赶到昌平县城外,看着破旧的城门,再看看死伤惨重的同伴,都被震住了:“就这么一个破县城,你们来了半个月,还没攻破?”
不但没攻破,还死伤惨重。
匈奴蛮子们凑在一起叽里呱啦一通,打定主意,攻破昌平县城后屠城三日,如此才能泄心头恶气。
当天晚上,匈奴蛮子们生火造饭,将掳来的女子肆意取乐。带着的粮食吃了半个月,剩得不多,又来了五百援兵,根本不够吃。这些蛮子便杀了几个俘虏来的百姓,将人肉一同煮了来吃。
三更过后,匈奴营帐里才消停安静。
两百个身影,趁着夜色悄悄从侧门而出。
北地秋夜,风凉入骨。裴燕却觉热血沸腾。她紧紧跟在裴青禾身后,手中握紧长刀。
谁能想到,封了半个多月的城门,今夜会悄然打开。更没人能想到,匈奴援兵来了,一直苦守城墙的裴青禾丝毫没有要逃的意思,还决定这一夜出城夜袭。
“你们都想不到,城外的匈奴蛮子们,更是意想不到。”两个时辰前,裴青禾召集裴家军真正的主力,目光凌厉如刀锋,扫过所有人的脸:“再这么守下去,昌平县城根本守不住。我们要主动出击,才有胜机。”
“趁着匈奴蛮子来了援兵,心神放松大意,我们今夜放火烧了他们的粮草和战马。逼他们退走。”
“这一战决定胜败,十分凶险,生死不知。谁不敢去,现在就留下。”
裴燕第一个出声:“你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素来谨慎的冒红菱,也是一脸坚定:“这一仗,我们不能败,只能胜。不然,昌平县的百姓就没了活路。青禾,我随你去。”
冯长顾莲也是裴家军主力,纷纷慷慨出声。
众人吃了饱饭,睡了两个时辰,此时精神正足。寒风虽凉,却吹不灭心头热火。
匈奴蛮子们的营寨,离城门不过七八里。连个夜间放哨的都没有。可见蛮子们高傲自大,根本没以为有人敢出城偷袭。
裴青禾远远绕了一圈,从后方摸到了战马聚集之处。
蛮子们兵器简陋,战马却都是一等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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