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就捏他胳膊让他闭嘴:“你非要凑什么热闹?”
“离婚的人是我,我要求清楚离婚的每一个细节,这是凑热闹吗?”
“别闹了。手术结束再说。”
蔺书雪有点累了,到底是六十岁的人,体力略有不支。他们三个人都不再讲话,都希望手术快点结束,他们可以离开医院。
顾西岭应该感激医生的高明医术,手术成功了。医生拿着从头里取出的一块头骨问蔺书雪怎么办,蔺书雪的答案是扔了吧。医生又让他们确认家属的状态,蔺书雪看了一眼昏迷的顾西岭,说看完了。
这下顾西岭老实了,人半个身子进棺材板了,那脑子里一定跑马灯似地演电影呢。那电影估计也是荒诞电影,畅想自己正当年,被姑娘围着转;又或者举着大刀要割下蔺书雪脑袋当球踢。
顾西岭进了icu,至此是死是活交给天命。出医院的时候顾峻川问她心情怎么样,她嘴角扬了扬当笑了。
“相当痛快。”蔺书雪说:“顾西岭昨天晚上让我自省,我说:去你大爷的,老娘活到今天,绝不会为了垃圾自省。”
她昂首挺胸,一贯的女王姿态:“现在他可以自省了,在那张病床上好好自省。活过来了就送去养老院让他继续自省,自省到断气。”
她上了车,按了按车喇叭,头伸出来:“你们俩明天跟我谈,我累了,我需要休息。”
蔺书雪不再废话,车窗缓缓向上,她微微低头带上夜视镜,一脚油窜了出去。待她出了医院上了主路,向六环路驶去,开了音乐。摇着头跟着大声唱歌,姐妹给她电话问她什么感觉?她大声说:太爽了!
她在六环路上转了一圈,那种痛快的心情让她快起飞了。等她到了家,看到柳阿姨已经把一切整理好,根本看不出顾西岭狼狈倒在厨房的痕迹。蔺书雪在厨房门口站了会儿,想象了一下顾西岭头痛难忍浑身动弹不得倒下去的样子,昨天有多嚣张今天就有多狼狈。
“活该。”她丢下这一句,准备放水泡澡。顾峻川给她打电话问她是否安全到家,她哼着歌回答她到了,要开始焚香沐浴了,没事儿别给我打电话。
她的胜利不需要跟任何人庆祝,她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顾峻川挂断电话后去阳台吹风。
此时已近深夜,北京的初秋体感凉爽。旁边的储物格里放着一盒他上次顺手放在这里的烟,动手抽了一根点了。对顾峻川来说,烟这个东西可有可无,想起来就抽一口,没瘾。像他对婚姻一样。
蔺雨落经过几次,想跟他谈一谈,但她都没有想好开场白。如果没有那一张纸和短暂婚姻期间的彼此照顾,两个人真的连朋友都算不上。但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它抹不掉,她也不能装作那没发生。
顾峻川听到身后总有响动,就回过身看她:“你有话说?”
蔺雨落点点头。
顾峻川下巴朝自己方向点了点:“来这里说。”顺手把烟摁灭,口中吐出最后一口烟圈。又眯着眼挥了挥手,让那烟圈速速散了。
“你昨天晚上听到我和小舟讲话了是吗?”蔺雨落问他。
“嗯。”
“我猜小舟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结婚了,所以他才会那么难过。小舟的话让我意识到,尽管我是以“为我们好”的名义来接受蔺姐的提议,但错的就是错的,它就是会对我们造成伤害。我觉得这也伤害到了你。所以我想修正这场错误,重新走上正轨。”
顾峻川轻轻笑了声:“错误的确是错误,但对我并不能造成什么实际性的伤害。只有你们才会把尊严和钱的来路看得那么重要,对我来说,就是用一次假结婚换巨额财产,目的达到了,很好。”
“那是因为你没经历过我的处境。”蔺雨落尝试对顾峻川解释,但被顾峻川打断:“我没经历过,是我命好呗。”
蔺雨落一时语塞。
“你说这些话是为什么呢?离婚对你我来说不是挺好么?咱们俩难道不该庆祝一下吗?终于摆脱这操蛋的婚姻了。说实话蔺雨落,你我心里都清楚,你不喜欢我这个人性卑劣的人,我也看不上你身无长物。婚姻之中虚情假意你来我往,不过是为了让日子好过点。现在面具都撕了,就不用这个了。”
顾峻川转身走向冰箱,从里面拿出上次苏景秋酒吧出事他们顺的那瓶酒,对蔺雨落说:“喝点?”
蔺雨落永远吃不准顾峻川这个人,他像钢筋铁骨,没有软肋。她以为他们之间会有一场关于离婚的争吵,但其实什么都没有。顾峻川甚至懒得多说什么,只是推给她一杯酒,见她不举杯,就兀自碰杯,而后自己独酌。
一切在他那里都是轻飘飘的,不值一提一样。
“我想把钱退回给蔺姐。”蔺雨落说。
“退呗。跟我有关系吗?”顾峻川戏谑地看着蔺雨落:“靠退钱捡起掉在地上的尊严吗?你要是觉得这招能行,那你就试试。”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当初你接受这笔钱我没有多轻视你,自然也不会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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