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低沉的声音掠过耳畔,姚蝶玉心底一颤,被这莫名的求娶吓得脸无人色,冒出的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放下帘子后不再开口,躲在里头当缩头乌龟。
晏鹤京被气笑了,到此时也不去拆穿她的虚情,九江府是事务区处完毕,他还得回一趟京城,给她一段时日的自由无可厚非,他敛了敛笑意,眼中乍现寒光,转头对温公权说:“小蝶就拜托你了。”
温公权回以淡笑:“自然。”
“时候不早了,出发吧。”晏鹤京对车夫说道。
话音一落,马车骨碌骨碌,缓缓向前行驶。
驶出一段距离,紧闭的帘子被人从内撩开一角,姚蝶玉探出半边脸颊,把车外人偷觑。
这偷觑的手法一点也不隐秘,晏鹤京被她偷偷摸摸,自以为聪明的举动逗笑了。
“诶,公子,明知姚娘子有要离开的心思,为何不挽留。”银刀看着渐远的马车,生出一大一片疑惑。
“风筝放着不飞,也会坏。”晏鹤京没等马车消失在视线内便转了身,他动了动手指,好似在牵引风筝线,“天晴了,让风筝飞会儿吧。”
“公子之前是温水煮青蛙,现在又改放风筝了?”银刀问,“公子不怕线会断吗?”
晏鹤京偏头思考了一会儿,神情淡淡的:“断了的风筝也会有落地的一天。”
“那若途中被人捡了去?”
“那就继续强占。”晏鹤京嗤的一笑,“又不是没干过。”
回婺源的路上,姚蝶玉仍如在梦中,不敢相信温公权竟是自己儿时的伴读,徐遗兰说她那会儿和个狗皮膏药一样跟在他身边,嘴里哥哥长哥哥短的,二人相处备极款洽,活似一对亲兄妹。
现在把这些事儿提起来,她根本没有想起来一星半点儿,竖着耳朵,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不知如何回应。
去婺源的路上,她不是把自己藏在马车里头,就是把自己藏在客馆内闭门,不敢见人。
比躲晏鹤京时还要害怕。
温公权觉得好笑,其实他也没指望她能想起来什么,她那会儿就是记一件事儿,忘一件事儿的,若不是相熟之人,会以为她在耍赖调皮,但她不是,她当真记忆短,学字写顺朱儿不如别人学得快,要常常诵读才能记得牢,他作为伴读,每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教她诵读。
他先诵读三遍,再一个字一个字教她把生字念。
她还不到学知识学字的年龄,只那么一点点年纪,吃饭都掉饭粒的,又不是生来聪明的脑袋,学得实在慢,有时候他没了耐心,想丢了书到荷花池里观景,然而一转头就能看见姚远山拿一双目灼灼的眼睛往里边儿看,若他没好气跑出去,不用想,定会被责骂一顿。
“姚娘子……你不必躲着我。”将到婺源的时候,温公权找到机会,和姚蝶玉坦陈,“如今就当是朋友,或者你把我当成阿京的朋友,我去婺源,是去找姑姑的。”
“姑姑……”温公权说的姑姑,就是当年爹爹为她延请的女傅,姚蝶玉眨眨眼,想努力回想这个姑姑的模样,只是再怎么努力脑袋也空空如也。
“姑姑这些年也挺想姚娘子的,姑姑总说,这些年来,姚娘子是最乖巧的学生。”温公权引诱道,“这次回婺源,姚娘子要不要见见姑姑?”
都这么多年了,见了也说不上什么话来,不过能见到幼年的身边人,姚蝶玉有些兴奋:“好啊!”
……
姚蝶玉走后,晏鹤京喜怒不形,除了对狸奴时辞色柔一些,见其余的人,都是板着一张冷脸,笑也不笑一下,银刀在一旁伺候,大气都不敢喘。
姚蝶玉离开九江的第六天,吕凭找到吏部属官,不情不愿,替晏鹤京辩解清楚了强占人妻之事,只说都是误会,其实晏鹤京与姚蝶玉有私情时,自己与姚蝶玉已离了婚,写过离婚书。
晏鹤京这时才把当初那封盖了官印的离婚书拿出来。
这封离婚书,在姚蝶玉离开前,他向她拿了回来。
那属官本在烦恼如何在不得罪晏鹤京,又能将此事平复的方法,焦头烂额之际,吕凭出来解释了,又亲眼看到离婚书,他们心内喜极而泣,但面上微有怒色:“你怎不把事情弄清楚,才告官,你可知……”
“算了。”晏鹤京不想看到吕凭,冷冷打断属官的话,“不必和他计较,吏部近来繁忙,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各位大人也能回京城了,六部近来也繁忙。”
“晏公子说的是。”吏部属官面有难色,拿着离婚书道,“这封……”
“拿去京城吧。”晏鹤京毫不在意道,“反正过几日,我也得去京城。”
吏部的属官打发走了,还有刑部的属官,刑部属官到九江府里,是来重查金月奴的案件,这个案件晏鹤京并没有以权谋私,本就是一桩恶劣至极的案件,怎么查,钱赐美与王秋娘都是死罪,不过是早些死,还是晚些死罢了。
前前后后查了半个月,刑部的属官才离开。
在这期间,晏家又派人来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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