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障碍或者可以称之为‘人性’与‘神性’之间的樊篱。
高凡在安娜到来的第三天早上,在教堂外看到了依靠墙壁、抱着腿哭泣到几乎崩溃的安娜,学习‘扭曲’这种创作技巧,让她崩溃了。
“痛苦就对了。”高凡在她耳边低语,“痛苦是你从人变成神的代价。”
人与神
在第四天时,安娜似乎患上了‘高凡应激恐惧症’,在高凡并不严厉,甚至可以说是温和的教导声中,她却会害怕到颤抖。
每次高凡站在她背后,她的肩膀就开始失去支撑。
等到高凡对她说话时,她甚至不敢看高凡的眼睛。
“天啊,高,你对她做了什么?”乔治·巴塞利兹看到这一幕后,惊讶得问,“你攫取了她的灵魂么?”
老管家翻译了这位现实主义大师的话。
高凡表示自己是无辜的,在他看来,安娜拥有神奇的天赋,但这种天赋也把她束缚在一个安全的‘壳’里,她认为自己展示天赋,就能够获得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权利,这肯定与她悲惨的童年有关——天才的童年都不会平顺。
所以当她进入一个完全陌生又向往的知识领域内时,必然会带来强烈的自卑情绪,她做得不好时,颤抖着面对高凡的状态,好像高凡随时会打她一样,很像是街边的流浪小动物。
高凡当然不会打她,但她小时候可能挨过打。
通过‘扭曲’,高凡能看到安娜小时候缩在柜子黑暗角落里的样子,还有柜外那沉重且带有威胁的脚步声,那是她永远无法摆脱的人生阴影。
“我要带走她!”乔治·巴塞利兹说。
sun cb的其他成员们,阻止了乔治。
并且安娜自身也不愿意离开这里,高凡教授给她的技艺,带有致命的吸引力,那似乎是对某种真理的解读。
从某个角度来说,安娜算是高凡所创立恶魔派的开山大弟子,‘扭曲’这种画技对于技术要求极高,不止如此,还要求创作者拥有极致敏锐的情绪观察力。
画技,也就是基础三大项,对安娜不是问题,由于学者症候群,她可能已经接近满值,但情绪却是她的最弱项,她之前的生活经历,与她所患的病症,让她只是伪装成一个人类,活在人类社会中。
高凡认为,如果艺术是直通神灵的道路,那痛苦是由人变神的路径,甚至是唯一路径。
恶魔画派必须由痛苦和疯狂组成。
安娜在自我重压下,一天天消瘦,没到半个月,已经瘦得和高凡形影相随。
而这时,她的画技也一天天的接近高凡。
高凡觉得安娜肯定已经觉醒了‘扭曲’这个技巧,于是就放心把底稿交给她,转而全心全意的化身为莫奈,使用莫奈的‘微观’技巧,来创作《麋猫像》。
乔治·巴塞利兹并没有离开这座无名庄园,虽然对两人的创作,没什么帮助,但他仍然一天又一天的流连在这座教堂里。
乔治·巴塞利兹仿佛看到神圣在诞生。
每天站在教堂中央,左侧是高凡,所绘的统御一切的终极美丽之神,祂存在于万事万物之中,亘久永存,永恒不变。
右侧是安娜,她笔下的麋猫,则呈现出令人沉醉的美感,那美感覆盖身与心,从所有感观,从每一根神经末梢与毛孔洗透观者的心灵。
乔治·巴塞利兹觉得自己沐浴在神圣中,而sun cb众人也对于高凡和安娜疯狂的创作状态感觉到满意,猜测也许不久之后,真正的神圣就会降临。
唯一的问题是,为什么会有两幅麋猫像?
这样相对而摆,是有什么喻意么?
“米开朗基罗为西庭斯教堂创作的《创世纪》中,似乎也只有一位上帝,为什么我们竟然会得到两位神?”有人问。
面对这些问题,乔治回答他们:“你们在妄想什么啊,我说过了,这只是两幅习作,是高用于磨炼画技的小样,它不是真正的壁画,高甚至没有做整体的壁画布局,当然,我不怀疑他有这个能力,但他并没有创造过相应的壁画作品,所以,我猜测在下一个薰衣草花开的时候,你们也许能够见到一幅初稿。”
英国知名作家彼得·梅尔形容普罗旺斯的十一月:“秋风吹落了最后一片葡萄叶,纠结去留的葡萄枝看起来像成团成块有着褐色倒钩的铁丝在冷风中蜷缩。”
普罗旺斯与国内西域纬度相同,十一月已经较冷。
老管家贴心得在教堂内部点燃碳火盆,优质的无烟碳提供温度的同时,不会对熏黑教堂内部的拱顶。
高凡画累了就和安娜围在碳火盆旁边讨论他的草稿。
时间已经到了十一月底,安娜来到无名庄园也已经三周。
三米之巨的麋猫像底稿已经接近完成,但这只是习作,如果想要完成完整的教堂画,高凡需要构思出整体教堂墙面和天顶的绘画格式与布局,在这方面,安娜可以提供帮助。
“《创世纪》使用了前缩法来创作天顶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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