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它啥意思啊?是不是累了?大宝指了指德牧。
德牧应声回头看了看大宝,把大宝吓得跳了起来,躲在我的身后。
我再次环顾四周,又看看脚下的水泥路面,说:恐怕我们要破拆公路了。
这,这你确定吗?村里修一条路可不容易,你破完了,得赔的。大宝说。
既用之,则信之,既然它说了在这里,咱们就得信它。我摸了摸德牧的脑袋,说,你看前面,这里的路基堆砌三四十厘米高,比一个人的厚度要厚多了,而且这条路刚刚修起来。所以,藏尸在此,不是没有可能啊。
它居然不咬你嗨。大宝惊讶道,也伸出左手跃跃欲试,却被德牧一眼给瞪了回来。
可是,拆路这个工程不小啊。林涛说。
我点点头,说:反正我们靠双手也拆不了,所以,回去向领导汇报吧,明天一早就来拆路。
对于这个决定,我也是心存忐忑的。人家刚修的,整整齐齐的水泥路,即便是公安局赔偿,也一样会有一个补丁。在路基里挖出尸体倒还好,要是万一挖不出来,那可就麻烦了。到那时候,我总不能把责任推在警犬身上。
好在市局对这个案子很是重视,董局长亲自去和镇子里交涉,在最终获得首肯之后,市局借来了破拆机械,开始拆路。
把路面浇灌的水泥层铲除之后,大宝就惊叫了起来。作为一个人形警犬,加之对腐败尸体的气味非常熟知,大宝是除了那只德牧以外,第一个从气味上判断出这里有腐尸的人。随着大宝的惊叫声,我也放心了下来。看来,汤莲花果真是长眠于此了。如果不是警犬的敏锐嗅觉,谁能想到这条公路之下居然埋了人?就连腐败气味都发散不出来,等到发现恐怕早已经成了白骨。
我立即让陈诗羽张罗着在道路周围拉起了警戒带,我、大宝和林涛则穿着勘查装备,走上了刚刚被破拆后露出的地基。
尸体就被掩埋在路基之中,好在看破拆器械并没有伤到尸体。因为水泥浇灌的阻隔,腐败气味此时才散发了出来。不过,相对于炎热初秋里死亡一周的尸体来说,被掩埋的尸体并没有腐败得太厉害,还没有巨人观,只是出现了腐败静脉网。
看起来,这具尸体就是汤莲花了。程子砚手里捧着的ipad上,有汤莲花失踪前的视频剪影以及她的正面照片。和尸体对比,吻合无误。
尸体呈现出仰卧位,尸僵已经缓解,尸斑因为腐败已经看不清楚。尸体穿着和汤莲花失踪前一样的套裙,只是随身携带的小包并没有在身边。因为失联后汤莲花的手机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我们分析她的随身物品可能是被毁掉了,所以也不可能因为小包不在,而继续破拆公路。
我们用勘查铲小心翼翼地把尸体周围的路基泥土石块撬开,然后把尸体从路基里拉了出来。沾满了泥土的尸体此时散发出的尸臭味更加浓郁了。
我揉了揉鼻子,开始徒手清理尸体上黏附的泥土。在清理面部的时候,发现死者的口鼻腔内全是泥土。
我去,活埋的。大宝也看到了此处,惊叹道。
你说,会不会是工程事故啊。陈诗羽心存侥幸,说,我之前就看过一个视频,是铲车司机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在施工作业的时候,把人铲进了沙堆,最后这人窒息死亡了。
我能理解陈诗羽的心情,毕竟活埋这种行为对于一个成人来说不太容易实现。如果是真实发生了,也是非常残忍,让人难以接受。
是命案。我肯定地说道。
说完,我翻过尸体,暴露出她一直压在身后的双手。双手是被尼龙绳捆扎于身后的,因此,显然这就是一起命案。看着陈诗羽苍白的面颊,我又指了指尸体的后枕部一大块血迹,说,死者的颅骨有骨擦音,应该是有颅骨骨折。这里有一处挫裂创,周围有镶边样挫伤带,说明这一处是被钝器击打而导致的。不出意外,她应该是在不备的状态下被人击打后脑导致昏迷,然后活埋的。
难道,是修路的工人作案?陈诗羽怀疑道。
不。我并不完全是在否定陈诗羽的猜测,也是在否定自己的推断。
因为此时,我已经从死者的口鼻之中,挖出了一些泥土。
你们看,她口鼻之中的泥土,是呈现微红色的,填塞得非常满。这些土比较有粘性,中间还夹杂了草屑。然而修路的泥土,是非常干燥的,而且主要是以沙砾为主。我说,也就是说,她口鼻之中的泥土形态和路基的泥土形态是不一致的。而且,人在被活埋的时候,不可能把泥土吞咽、吸入得这么满。还记得我们以前办的案子吗?一个小孩被自己的母亲用沙子活埋,最后也只是在舌根部和气管里发现了些许沙子。(2)那么点异物就足以让人死亡了。也就是说,死者口鼻里的这些泥土,并不是她被活埋的时候下意识吞咽和吸入的。
陈诗羽的表情放轻松了一些,说:那,是怎么回事?
是她被人用钝器击晕之后,被人为往口鼻里塞满黏土的。我沉声说道。
陈诗羽的眉头又重新蹙了起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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