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会”严格控制着干涉者的数量,组织内部具有这项能力的人,不会超过七个,而其中只有最多三个人,是真正获得组织认可的干涉者,其余几位仅为替补干涉者,不得随意使用其能力。即使是正式的三位干涉者,也必须严格按照组织的要求施展能力,任何未经组织授权而影响时间流的行为,都是弥天大罪,会惹来杀身之祸。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天时会”虽然能够影响整个人类的历史,却也躲不过历史的规律。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组织成员的逐渐年轻化,他们接受现代社会的观念冲击越来越多,有一些流传了数百年的内部规条慢慢变得不合时宜了,但要修改这些规条,又必然会遭到强大的阻力。
最近几年,“天时会”更是遭遇了千年未见的重大危机。基因技术的飞速发展,让科学家们可以深入人类基因编辑的神秘领域,而其中某些学者的研究成果,已经能够影响人类成为感知者的概率,只不过研究者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而已。但总有一天,某个人会将感知时间流的超能力和基因编辑技术结合起来,从而推翻“天时会”影响和控制人类历史的根基。
想象一下,当感知者的产生概率不是百万分之一,而是百分之一,甚至可以通过技术手段将普通人改造成感知者的话,“天时会”还有能力控制那么多人吗?因此“天时会”不得不以最强硬的手段,去暗杀那些研究项目已经触及感知者秘密的科学家,但科技的发展是他们无法逆转的局面,今天杀死一个人,毁掉一个项目,明天又会有另外一个人再做一个类似的项目,这样根本不能解决问题。
于是“天时会”内部也产生了分裂,有些人问,人类社会为什么必须按照“天时会”的规条发展?为什么要用杀人的手段来维持组织的正常运作?“天时会”干涉历史进程的判断标准,是否需要作出改变?
曾经我也是“天时会”的一员,而且已经成了四位替补干涉者之一,但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权力斗争。近年来,组织内部山头林立,各方势力为了竞争领导者的地位,挖空心思斗个不停,反倒是正事没做几件。
厌倦这一切的我希望能退出“天时会”,然而这个组织从来没有“退出”这一说,申请退出就等同于背叛组织,会被列为背叛者。
如果是在“天时会”的全盛时期,叛变者只有死路一条,但今非昔比,内耗严重的他们无暇顾及我,也忌惮我有操控时间流的能力,不想跟我死磕,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由我离去。
离开“天时会”之后,我才意识到这个世界有多广阔,人类社会发展本来就有无数种可能性,为什么我们偏偏要选择那一条我们自认为是“好”的路,强迫大家跟着一起走呢?即使我们拥有改变时间流的能力,就一定要去改变世界吗?我们就不可以拥有正常人的普通生活了吗?
我想了很多很多,最终决定要改变这个世界,不,应该说希望世界回归原本的模样,让人类社会自由地发展,即使会因此而遇到更多战争和灾难,但这也是人们的选择。
而我首先去做的事情,是赚钱,靠着我的能力赚大钱。股票、期货、债券、赌博等,一切带有投机性质的赚钱渠道,都是我发家致富的上佳选择。
我只花了短短两年时间,就积聚了数额可观的资金。然后是招兵买马,发展人脉,一步一步地打造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我发现只要有了钱,很多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之前我一度担心“天时会”的人会来找我算账,但当我自己的势力越来越强大之后,“天时会”对我避之不及,哪里还有寻仇的念头?
最近这一两年,我也花了不少力气去寻找基因技术的前沿科学家,看看谁有可能研究出关于感知者的科技,然后我要想办法保护他们的研究成果。只可惜,“天时会”的势力依然强大,他们先是除掉了骆滕风,又杀害了林嘉芮,而姗姗来迟的我,只能退而求其次,想办法去争夺林嘉芮留下的数据。
路警官,很感激你替我找到了数据;陈小姐,我也希望你能够加入我们,一同研究激发人类感知者潜能的办法。但即使你们不愿意加入,也没有关系,我相信今天之后,整个基因技术研究领域将会迎来大地震,那么多研究人员,总会有人成功的。
也许,在这栋小房子里面所发生的一切,是人类新世界的。
能够见证这一刻的我们,该有多么幸运啊!
8
六月一日,下午三点十分,东泥堂,小洋楼。
司徒康终于结束了他那番激情澎湃的高谈阔论,充满期待地看着路天峰。
“考虑得如何了,路警官?”
路天峰托着下巴,沉吟道:“简而言之,司徒先生你既有强大的时间操控能力,同时也腰缠万贯、有权有势,对吗?”
“没错,而且我还心怀苍生,希望能够让全人类重获自由。”司徒康大言不惭地说。
“在电影里头,这可是那些疯狂的反派角色才会说的台词。”
“但我不疯狂,也不是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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