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队,你的车技……真厉害。”汪冬麟弯下腰,紧紧地抓住门把手,哭笑不得。
说话间,车子突然急转。
“这群人是疯子吗?”程拓眼见对方并没有放弃的迹象,正想接通电台请求支援,耳边却传来警笛长鸣的声音。
程拓不由得心生警惕,这支援也来得太快了,要不就是有同僚恰好在附近执勤,要不就是一场早有部署的行动。
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一辆蓝色小轿车车顶放着警示灯,以极快的速度接近。那并不是日常执勤的巡逻车,恐怕是刑警队的便衣警察。
白色面包车终于察觉到形势不对,在分岔路口处突然向左拐,不再追击程拓,但紧随其后的蓝色小轿车并没有去追捕公然在市区开火的逃犯,反倒直奔程拓的商务车而来。
很明显,对方的目标也是汪冬麟。
“你怎么那么受欢迎啊?”程拓揶揄了汪冬麟一句。
“我也不知道。”汪冬麟好不容易才坐直了身子。
“先甩掉他们再说吧。”程拓话音未落,已经重重地踩下了油门。
六月一日,上午十点零五分,大学城路段。
刚才在华联路,严晋和戴春华就一直远远地监视着程拓。那辆白色面包车一出现,他们立即提高了警惕,当程拓强行开车冲上行人道的同时,严晋当机立断,实施行动。
“要不要呼叫增援?”戴春华一脸严肃地问。
“我们先看看情况吧。”严晋的车子紧跟着白色面包车,并启用了警灯。
没跑多远,程拓的黑色商务车就和那辆白色面包车在岔路处分道扬镳。严晋稍稍犹豫了半秒钟,戴春华适时地提醒道:“追程拓和汪冬麟。”
于是严晋将方向盘往右打,并把油门踩到了最尽头,但仍然离程拓的车子越来越远。
“程队开车怎么那么疯?”严晋觉得自己的车快要失控了,有点力不从心。
“程拓大概是我们警队里面的第一车手,你知道他大学时参加过业余赛车比赛吗?”戴春华紧紧抓住安全带,脸色苍白地说。
“这我还真不知道……”
说话间,程拓的车子突然变向,转进了一条小路。严晋反应不及,一下子冲过了头,只好手忙脚乱地赶紧掉头。
重新拐进小路的时候,程拓的车已经绝尘而去,没了踪影。
“该死!”严晋狠狠地拍了拍方向盘。
“别慌,登录内网查查他的车子定位。”
严晋马上掏出手机,熟练地登录内部系统,然而程拓驾驶的车子已经关掉了定位,最后留下的位置信息就是他们目前所在的地点。
“他关了gps。”
“也就是说他故意要避开警察。”戴春华沉吟道,“严队,我们要上报吗?”
“在街头发生枪战那么严重的事情,肯定得上报啊!”
“我是说,我们要把程拓的事情说出来吗?”
严晋一时无语。他现在有点骑虎难下,如实地把程拓的事情说出来,领导大概会追究他们知情不报、擅自行动的责任,但继续替程拓隐瞒的话又可能导致事态进一步失控,何况现在他完全看不透程拓到底是忠是奸,万一汪冬麟最终在程拓的帮助之下远走高飞,这个责任他可担不起。
戴春华像是缓过气来,脸上恢复了血色,他慢吞吞地说:“我们还是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简单直接一点。”
“我倒是有个最简单直接的办法——给程队打个电话。”
“我同意。”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可结果却让严晋大失所望,拨通程拓的手机后,只听见“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的提示音。
“关机了……”严晋的话才说到一半,手机上突然显示出一个陌生来电号码。
六月一日,上午十点二十分,华联路,来吧烤串附近。
头戴棒球帽的路天峰匆匆忙忙地赶到华联路,马上就察觉到不对劲,因为这条平日并不算热闹的马路上此时此刻居然挤满了人。再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刚刚这里发生了枪战,警方目前正在进行取证调查,而这辈子只在影视作品里头听说过枪战的八卦群众,里三层外三层地把事发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看见了,那些人是疯子,在车上拿着机关枪就往人群扫射!”一个大叔激动得唾沫四射。
“胡说八道,哪有机关枪?他们用的是狙击枪。”另外一个大妈义正词严地说。
“那不叫狙击枪,那是机关枪!”大叔非常不服气地大声反驳。
路天峰暗暗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两人明显就是瞎说,但又都觉得自己才是对的,也许人类就是容易陷入这种自以为是的误区。
自以为是。误区。
这两个词语突然在路天峰的耳边隐隐约约地回响起来。他觉得自己的思绪似乎擦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感火花,但当他想去捕捉这火花的时候,它却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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