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懒得想交不上作业一会儿宁秀丽会怎样收拾他,他把画纸对折,一使劲就把画纸撕得粉碎,将上面的火柴人撕得不成样子。
片刻后,白言把纸片一扔,纷纷扬扬的纸花从他手中撒落,被吹进教室的秋风卷了一地。
看到白言当众撕画,三班的学生瞠目结舌,转瞬就是一片按捺不住的窃窃私语——
“那人疯了吧,他敢抢王泽的画?”
“哈哈,那个人是四班的傻子,他肯定不知道冒犯王泽的下场!正好,他死了,今天王泽就不会再杀人了!”
“幸好他选的人不是我,画一幅画我的血就要流干了,画两幅,我死了也流出这么多血啊!”
耳边充斥着幸灾乐祸的细碎声响,白言却一声也没有听见。
撕掉画后,他就被一股阴冷的气息定住,一动也不能动。
他眼睁睁地看着王泽冰冷惨白的手,牢牢扣住了他的脖子。
手指的力度逐渐收紧, 白言的脸涨得通红。
他用力想掰开这只掐住他脖子的手, 可是这只手犹如毒蛇,死死咬住了他的脖子。
白言渐渐变得呼吸困难,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掐死。
回忆起前几次死里逃生的记忆,白言的眼睛一阵发烫。
这种感觉,他曾体验过许多次, 已经无比熟悉。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他经常多次尝试,学会了如何运用这种不知来源的血泪。
这种血泪,能让他在厉鬼面前有一点反抗之力, 让厉鬼忽视他的存在。
另外, 这种力量不仅能降低厉鬼对他的兴趣, 还可以对人类使用。
在有意识的催动下, 白言的双眼留下两行血泪,灼热的血泪蜿蜒而下,黏稠的血珠一滴滴砸在桌上,发出沉顿的撞击声。
血泪一直在汩汩涌出,白言感觉这次流出的泪,比上语文课, 李华非要把他拖进语文书里跟他做好朋友那次还多。
白言觉得自己随时都会晕倒, 但好在血泪还是起了点作用。
不知过了多久, 当课桌的半壁都被血泪打湿的时候, 王泽掐住他脖子的手骤然一松。
从铁箍一样的魔爪中解脱,白言捂住嘴一阵咳嗽。
可是, 就在他以为王泽和之前的厉鬼一样,已经放过了自己的时候,王泽掐住他脖子的那只手,突然伸上他的眼睛,淡淡地道:“你的眼睛,让我感到恶心。”
说罢,他挖出了白言的左眼。
他把眼球掷到地上,一脚踩爆,白言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另一只眼睛也被挖了出来,紧接着,他的喉咙再次被紧紧掐住。
这次,掐住他喉咙的手一开始就用足了力道,白言能清楚地听见,他的脖子出传来嘎吱作响的声音。
痛。
好痛。
眼睛和喉咙同时传来让人难以忍受的剧痛,白言想大声痛呼,但他已发不出声音。
他的双眼已被挖去,即使痛的想流泪,也没了可以流泪的工具。
白言的眼部只剩下两个黑色的血洞,大股猩红的液体从眼眶涌出,他的鼻腔和口腔同时嗅到一股浓重的铁锈味。
白言隐约意识到,这是生命流逝的味道。
很快,他就会被杀死,变成一具冰凉的尸体。
接着,他会被一个或者两个同学。运出教室,拽着胳膊,毫不留情地拖拽到他早上经过的垃圾桶。
他们会把他的尸体也抛在里面,和其他早已死去的同学一样,在冰冷黑暗的铁皮里腐烂发臭,任由恶犬和蛆虫享用他的尸体。
过上几天,或者几十天,他就会变成一具看不出面目的枯骨,和同伴一起躺在垃圾堆底部,身体上方埋着新鲜的,还有皮肉附着的尸骨。
……
白言自己都觉得很诧异,在死亡和痛疼的双重作用下,他还有功夫考虑这个。
微妙的异样感从心底升起,白言感到自己的灵魂在从身体里抽离。
白言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垂下的脑袋微抬,搭在身侧的手也恢复了几分力气。
他抬起沾满血的手,在黑暗中抚上了王泽的脸庞。
这触感让他无比熟悉,这熟悉的轮廓,跟记忆中曾经拥有的感觉一模一样。
但是,白言心里十分清楚,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眼前的这个,或许连人也不是。
白言收回手掌,用手覆在扼住他喉咙的手上,低低的笑了。
他扬着空洞的眼眶,笑得十分无奈,无奈中还掺杂了几分遗憾:“这个世界…是假的……”
“这样有趣的梦,真想再做一会儿啊……”
白言低咳两声,断断续续地道:“很喜欢…这是我一直期待的世界,但像他那样的人,永远也不会做这种事……”
“可惜……你太假了。”
说完最后一句,白言的身子徒然一轻,扼住他的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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