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清很快就发现了风铃儿的异样,她双眉紧锁,面色惨白,连唇色都淡了几分,额角还有冷汗划过,显然是深陷梦魇。
正当他想着要不要外力叫醒她的时候,风铃儿睁开了双眼。
在那双灼亮的眸色里,弈清欲要安抚的手突然就顿住了。
他莫名想起在很早之前,醉雅阁内,那些或自诩风流,或潇洒纵情的富家少爷们在瞧见花魁清羽的那一刻,总是迷醉的喃喃道:眼明正似琉璃瓶,心荡秋水横波清。
个个都像是能从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看出情意来似的。
弈清也曾仔细端详过,最后不免对这些自视甚高的公子哥嗤之以鼻。夲攵jiāng洅po18ga&269;&245;韣鎵更新僆載 綪収藏蛧阯
再好看也无非是个能视物的琉璃球,哪来的媚春秋水。那些人不过是一厢情愿,稍微给点好颜色,便自顾自的认为那双眼里含着爱意。
再后来,他对风铃儿有了几分不可说的心思,也暗戳戳的观察过她纤长眼帘下的朦胧神色。
很可惜,他从未在那双空茫的眼睛里看到任何浓烈的感情,她似乎有意将情感压制一般,面对很多事都淡淡的。
而诸多情绪中,他更是找不到跟任何一点和情爱类似的。
对此,他不仅更加嗤笑那些附庸风雅自欺欺人的公子哥,也越发坚定自己即便有了情爱也能沉着理智,绝不会妄想。
他一直这么坚信不疑,直到现在。
女孩的眼睛不再空茫,紫红色的日落透过鲜红的树叶,掉进她的眼中。
那里面交织的…是浓烈的爱恨。
太鲜明了,鲜明到…弈清想自欺欺人都不行。
她视野里满满当当的装着那位药谷医师。弈清不管她与那个人究竟是旧识,还是认错了相似的人,他只知道他不愿看到风铃儿用这样的眼神看向旁人。
他半跪在地难以自抑的抬手,遮住了她的上半张脸,挡住了她的视线,同时语带排斥和噬心的嫉恨,对微长生不悦道:“说出你的条件。”
——
天色渐晚,微长生最后只说了句:“明日详谈。”便回屋了,临走前让那个小少年给他们安排住处。
越茹灵本来想追上去,但被拦了下来。
有才能的人大多有几分傲气,药谷的人也不例外,小少年一句:“想治病就明天来,不想治就可以离开了。”打消了越茹灵冲动的念头。
越茹灵背起状态不佳的风铃儿,跟在小少年身后。他们有求于人,目前只能静观其变,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们人多,又分男女,少年特意找了两个紧靠着的木屋给他们落脚,从外面看似荒废许久,隐隐透着股阴凉气息,内里却是相对干净整洁。
一路上几个人不动声色的套着话,相比较微长生,小少年明显是个话多的,或者说…
风铃儿趴在越茹灵背上清楚的看见了少年红透的耳根。
或者说,他单单对越茹灵知无不言。
从少年口中,他们知晓这些空屋都是渴望入世的师兄姐的住所,他们下山后一去不复返,房子也就空下了,但是留在这里的人有空都会来打扫,有期盼他们归来之意。
还知晓外面那片雾是这座山上的一株名为万里香的草药形成的,其花粉有致人昏厥的药效,药谷后继者代代精心播种养护,万里香蔓延万里,便成了如今的浓雾,他们称其为纤凝,算是天然的屏障。
最后知晓,那个沉默寡言的男子名唤微长生。
越茹灵看着少年自在的模样,多嘴问了一句:“你们就不怕我们是坏人?”这么轻易就留他们住下,若他们心有歹念,半夜屠尽整个山谷,他们哭都找不到地。
闻言少年笑了,是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傲然的笑:“药谷可没你们想的那么好欺负。”
夜间,越茹灵和风铃儿早早睡下了,尤其是风铃儿,身心俱疲睡得极沉,越茹灵没敢睡那么深,抱着风铃儿浅眠,警觉着外界。
另一面,周或和弈清暗暗争抢着唯一的床铺,弈清明显心不在焉,让周或占了去,弈清没那个心力计较,拼了两张凳子,准备对付一夜,临睡前,他实在按耐不住,道:“微长生那人,你多加留意。”
“什么意思?你发现了什么?”
弈清烦躁的抓乱散开的头发:“没什么,希望是我看错了。”
之后无论周或怎么追问,弈清都闭口不言。
鸡鸣时分,四个人陆续起床,这里面只有风铃儿睡足了觉,其他几个都有些萎靡。风铃儿惊奇万分,还偷摸的问越茹灵,是不是趁她睡觉,他们熬夜集议了。
吃过早饭后——早饭还是他们上山时带来的干粮,又是那个小少年过来领路。
这次他们前往的方向不是微长生的住所,而是位于药谷中间的那棵古树下,树叶郁郁葱葱,隐约透着耀眼的金色,走得近了才发现那些树叶宛如翡翠,虽不及翡翠浓绿,但比翡翠剔透。
周或夹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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