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身子还没全好,但皇帝特地从太医院给他调了不少珍贵的药材来,胡果儿天天给他用着,气色倒是比之前好了太多。
不过,终究还是病人,也熬不起。
大半夜不睡觉,胡果儿也催了好多遍,他总是说再等一会儿,看完几份折子就睡。但他的等一会儿,可能就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太傅大人,卫王来了。”下人在门外禀报。
桑吉一听是百里子苓来了,心下一惊,还以为是又出了什么大事,快步出来时,脚步都有些踉跄。
“王爷,可是西北”桑吉刚从书房出来,就见百里子苓穿过回廊过来,还没到跟前,他就着急问道。
“西北平了!”百里子苓知他担心什么,不等他说完,便答道。
“平了?”桑吉像是怕自己耳朵听错了。
“不信你自己看。我刚刚收到西北的消息,激动得睡不着,赶紧拿过来给你看。”百里子苓把信递给桑吉,自己则往他书房去。
胡果儿就倚在书房门口,百里子苓见她苦着一张脸,有些调皮地伸手捏了两下,“他又不顾惜自己了?一会儿我说他,他要再不听,我揍他!”
“王爷!”胡果儿一脸着急和心疼。
“瞧瞧,这就急了,逗你玩呢。我也心疼他,哪能真下得去手。”
“王爷,这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对了,有没有派人进宫告诉皇上,这是好消息,皇上知道了肯定也高兴得睡不着。”桑吉兴奋道。
“已经让人送消息进宫了,这会儿皇上恐怕也知道了。西北平了,我这心头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百里子苓道。
桑吉也不住的点头,但他很快像是想到了什么,在百里子苓坐下之后,兴奋的神色也就黯淡了下来。
百里子苓见他神色不对,不解地问:“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王爷,你是要回五河口了?”
赵谨登基,北方防线还是在百里子苓手里,这一点并没有任何变动。陆筝做了百里子苓的主簿,这一回,倒是名正言顺。
三日前,陆筝把京城的一些事务交接给了易风之后,便快马加鞭回了五河口,毕竟百里子苓不放心。
本来无意于仕途的陆筝,想着这辈子就做个江湖闲散客,一脚踏进南陈的江山保卫站之后,似乎就很难再踏出来。给百里子苓做主簿,这个品阶不算高,百里子苓原本是想让他进兵部的,但他不愿意,说是在军营里更自在些。
经过两次平乱,陆筝在百里子苓身上看到了一个手握重兵,权倾天下之人的大格局。
这样的人,值得他追随,他也愿意为这样的人投身他一直看不起的官场。
“早就应该回去了。西北平了,我便再无担忧。以后,朝堂上的事,就得辛苦二哥哥了。”
百里子苓突然叫了二哥哥,让桑吉眼眶一热。
“王爷,你不怨我吗?”桑吉哽咽着道。
“我说桑老二,你如今都是太傅了,能不能有点出息,哭鼻子是几个意思啊?以前在北楼关,你跟我多横啊,现在动不动就哭,怎么,还指望老子哄你。我告诉你啊,我只哄我们家狼崽子,别的男人,想都别想。”
百里子苓虽然骂骂咧咧的,其实刚刚被桑吉那句话给戳到了,桑吉一直觉得对不起她,对不起百里家。但桑吉从未做错过什么。如果说,当年桑吉死活不肯答应与她的亲事,那是年少之事,而且他们也未有情愫,不算什么。
至于后来,老尚书对百里家做的那些事,虽然可恨,但要论仇,似乎也算不上。
帝王容不下手握重兵的将军,没有老尚书也会有别的人。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听起来真他娘地操蛋,但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王爷,我有点后悔了。”桑吉本来有点伤感的情绪,顿时被百里子苓这些浑话给弄没了。
“后悔啥?”
“我”桑吉回头看了一眼还守在门外的胡果儿,他本来想说,他后悔当初拒婚。如果当初没有拒婚,后来很多事都不会发生。
可是,这话现在说似乎也不合适了。
百里子苓看他的眼神,大概也猜到了,但上前叹了口气,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桑老二,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咱们往前看。你呢,赶紧把身子给养好了,也别让我在五河口还惦记着你的身体。皇上那边,你也多尽心,南陈初定,好多事呢。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你就能者多劳。”
说完,她又拍了拍桑吉的肩膀,“明日一早我便进宫跟皇上辞行。走了!”
264、死局(38)
没有收到狼崽子的信,百里子苓就想更快回到五河口。
一大早进宫跟皇帝辞行,出来时遇上吴安国进宫面圣。
吴安国被调去了刑部,出任刑部侍郎一职。不久之前,桑吉便是刑部侍郎。
“王爷,听太傅说,您要回五河口了?何时起程?”吴安国才安葬了家人,还在居丧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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