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不断地淌下来,把地上的白雪染成了红色,腥红一片,格外刺眼。
“陈校尉,咱们现在撤,还来得及。”一个士兵拉了陈庭一把。
“现在撤?城门都丢了,还有脸撤吗?”陈庭一把推开那士兵,随即又加入了战斗之中。
那士兵叹了口气,只得转身离去。
做逃兵,不是他陈庭的作风,更何况,没能守住西门,已是死罪,只愿能在血流干之前,多杀几个敌人,也算是为南陈和将军尽了心。
陈庭手中的长刀在漫天雪花里飞舞,像极了无数次早晨在北楼关校场上操练的模样。
一刀刀砍在敌人的血肉之躯上,而他的身体也早已经伤痕累累。
身子有些站不住,而那滴血的长刀杵地,勉强能支撑起身子的重量。
陈庭看着那些涌进来的叛军,渐渐开始人影重叠,却不知道何人,在他背后来了一刀,最终,他倒了下去。
倒在了一片血红之中。
城墙之下,‘安定门’那三字在他眼里成为最后的念。
安定门,上都城的西门。安定,平安、稳定之意。如今,安定门破了,上都不再平安、稳定,南陈也不再平安、稳定。
陈庭倒下,安定门破,眼看着上都城完了。
此时,桑吉则带着人杀到了安定门。
桑吉结束了宫中的战斗,立马带了人回西门,刚刚赶到,就见叛军入城,顿时加了混战之中。
百里子苓听闻西门已破,心中无比焦急。而此时,南门正吃紧,她没有兵可以派去西门增援,而她自己此时也脱不开身。
“老天爷,这是你要亡我南陈吗?”
吴安国也知晓西门被攻破,此时披头散发,一身狂放,站在那高高的城头,挥动着刀,不断地砍向那些从悬梯爬上来的敌人。
“将军,小心!”乙辛长剑一挥,挡去了刚刚射向百里子苓的箭,并把她护在了身后。
百里子苓顿时醒过神来,一把抓住乙辛的手,道:“你之前说过,他给我留了些人手,在哪里?”
“将军,你确定现在就要?”乙辛问。
“西门破了,现在不用,等着给我收尸吗?赶紧招集那些人来,我亲自带去西门,死活也要把西门给抢回来。”百里子苓吼道。
乙辛没有动弹,那些人是木苏和留给百里子苓的,但是,留下那些人的用处不是为了守这上都城,而是城破之时,他们可以护送百里子苓出城。
“将军,南陈谁做皇帝不一样,不都是赵家的天下。”乙辛劝道。
“不一样。你不懂!有多少人,赶紧让人都来,马上!”
百里子苓话音刚落,就见敌人又爬了上来,立马挥剑上前,加入了战斗之中。
乙辛站在那里,看着百里子苓挥剑的背影,叹了口气,只得从腰间掏出一个竹筒一样的东西,拿了火折子点燃,那竹筒就像烟花一样射向空中,炸开了绿色的光。
百里子苓与吴安国皆抬头看了一眼,吴安国对于乙辛本就有些疑心,这会儿看到信号弹,心中更是愤愤,提了刀就朝乙辛砍来。幸好,百里子苓手快,抬剑挡住了那一刀。
“吴大人,不可胡闹。我让他发的。”百里子苓道。
吴安国脸上沾满了血,不解地看着百里子苓,“将军是要投城了吗?”
“说的什么屁话。要投城,守这城门为何?”百里子苓推了一把,吴安国便退了好几步。
“吴大人,西门吃紧,我马上要带人去把西门抢回来,你在这里督战,守住南门,等我回来。”
吴安国仍旧疑心,一把抓住百里子苓的手臂,“将军想逃,何必找这种理由,直接逃了便是,反正我吴安国也拦不住你。”
“吴大人,你该庆幸,这会儿我还用得着你,不然,你的人头早他妈落地了。”百里子苓甩开吴安国的手,回头问乙辛,“有多少人,什么时候能到?”
“两百人左右,但要抢回西门,够呛!”乙辛答道。
“他的人,应该都不是吃素的,我信他。”
吴安国有点听不太懂这二人话里的意思,大约是还有两百人要赶过来。这个时候,他心中就算再多怀疑,也只能选择信任百里子苓。只有信任她,他才觉得这城还能守得住。
片刻功夫,一队身着夜行夜的人马便齐聚在了南城门楼下。
“将军,人来了。”乙辛道。
“吴大人,南门交给你了。若是没替我守住,你也别活了。”
百里子苓扔下这话急匆匆下了城门,而乙辛紧随其后。
两百人的队伍不算多,百里子苓相信他的狼崽子留下的都是精英,不会那么不堪一击。最关键的是,这些人定然都熟悉上都城,就算是巷战,也会更有利。
众人跟随百里子苓奔赴西门,而此的西门已经杀得惨淡一片,浓重的血腥味,隔着几条街都能闻到。
百里子苓赶到西门时,桑吉正在酣战之中,那一身银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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