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是游牧民族,他们擅长运动战,但对于攻城掠地,到底不是行家。所以,打这样的攻坚战,本就有些吃亏。然而,战斗开始不久,百里子苓就发现,这一回,赫都的队伍似乎有些不一样。
这些久居草原的人,现在攀爬起长梯来,丝毫不吃力,而且动作敏捷,一不注意便有人爬到了城楼之上。好在是守城的将士手快刀快,上来一个也就砍掉一个,鲜血早已布满了关墙。
“将军,有些不对。这些人,不像是雄鹰部的人。”桑吉也发现了异样。
“西陀人甘心充当马前卒,那咱们也别客气,得杀到西陀人心肝都疼。”
百里子苓看了一眼城下,还有不少士兵正在沿着长梯往上攀爬,而远处飞来的石弹乱七八糟地落下,有的刚好砸中他们自己人,有的则落在关楼上砸中守城的士兵。
、血战
城门被撞得呯呯直响,敌人这一回是有备而来。一辆板车之上架了根厚重的圆木,由士兵牵引着板车,一次次地撞向厚重的城门。而城门之后,是一个半圆形的瓮城。瓮城里藏有士兵,如果一旦瓮城破了,敌人冲进来,这些士兵会尽量在这个小天地里解决战斗。
战斗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而秋日的太阳正暖暖地照耀着大地。
突然,易风来报,说是城中着了火,如今火势正猛,还有一帮身份不明的人在城中作乱。
“陈庭呢?他是死人吗?”百里子苓低吼道。
“陈校尉正在抓人。不过,这些人训练有素,十分难缠。”
“传令给陈庭,他要是拿不下这些人,我要他的脑袋。”
易风听令欲走,却又被百里子苓叫住,“告诉陈庭,人要抓,火也要救。”百里子苓心头还有一句没说出来,若是都烧光了,北楼关就是一座死城。
易风得令而走,急忙往如火如荼的城中奔去。
百里子苓连砍了好几人,才在关楼上找到了正在酣战的桑吉,而飞射而来的箭矢也在密密麻麻落下,她忙捡起地上的盾牌一阵抵挡,好歹是有惊无险。然而,这一场箭雨里倒下的南陈士兵却不在少数。
桑吉手臂上有伤,刺破的战袍被鲜血染红,而他自己似乎忘了会疼。
被百里子苓拉到一边蹲下身子,他还喘着粗气,已然是杀红了眼。
“桑副将,敌人来势汹汹,人多势众。再拖下去,我们只会越来越吃亏。刚刚易风来报,城中着火,还有贼人作乱,恐怕这是里应外合之计。所以,我现在要带人下去,你守好城上。如若……”
“将军放心,人在城在,人不在,城也在。”
无须百里子苓多言,桑吉已然明白此时的困境。
百里子苓点点头,刚起身要走,又被桑吉抓住,“小心些!”
“你也是!”百里子苓狠抓了一下桑吉的手腕,然后迅速放开。
如今双方已打了近两个时辰,各有损伤,眼看着战斗将呈胶着之势。百里子苓心里急,她很明白,这一仗远比去年秋天那场仗更难打。西陀人与雄鹰部联手,除了兵力大增之外,两支军队各有优势。北楼关虽驻有不少兵力,但从人数上来看,远不及这支联手的队伍。
赫都擅长奇袭,不是个恋战的。只要能把他打疼,定然会见势而走。如今这般来势汹汹,怕是想仗着人多,一举拿下北楼关。若是此时不能给予对方痛击,扭转现在的局面,一直打下去,北楼关消耗不起。
瓮城里,百里子苓一一扫过这些跟随她出生入死的兄弟,而后道:“兄弟们,咱们的身后站着妻儿父母。如果让赫都那个老小子进了北楼关,不只是咱们搭上命,咱们的妻儿老小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以赫都的德性,定然会一路烧杀抢掠,把整个西北变为屠宰场。你们当中,大部分都是西北人。就算不是西北人,在北楼关驻守这些年,也都把妻儿父母接到了西北安家落户。如果咱们今天挡不住敌人,不只没人为咱们收尸,连咱们的妻儿父母也没人收尸。曝尸荒野,被恶狗野狼啃食尸骨,你们愿意吗?”
百里子苓话音刚落,瓮城里就爆发出雷鸣般的嘶吼,众人大叫着:“不愿意!不愿意!”
声音震耳欲聋,哪怕是在关外的敌人也听到了吼声。
“不愿意,那我们应该怎么办?”百里子苓又问。
“干到底!”
“干到底!”
“干到底!”
瓮城里的士兵高喊着与敌人‘干到底’,而瓮城外的敌人似乎也受到了刺激,把那城门撞得越来越响。
百里子苓拔出腰间的配剑,剑刃上血渍未干。剑击长空,鼓声响彻瓮城,所有士兵拔刀待战。城门骤然打开,随后便是刀光血影的交锋。有人惨叫连连,一身是血地倒下。有人被砍下了胳膊,又或是被人插入了刀子,厮杀之声不绝于耳。
城门处的战斗最为惨烈。敌人不断涌入,先在城门处厮杀一波。百里子苓的请君入瓮,注定了会以很大的伤亡作为代价,以此换来短时间内给敌人以痛击。
随着敌人不断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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