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筠庭脑中迷迷糊糊,可这酒后劲太大,眼下她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比酒还烈的,来自另一个人的存在,以及后腰温热的掌心。
吻毕,他耳根通红,脸也与煮熟的虾一般无二。
裴筠庭微喘着气,借头顶皎洁明亮的月光看他:“燕怀瑾,你怎么变成大番茄了?”
燕怀瑾:……我迟早有天会被你气死。
……
方才的暧昧与热切已如潮水般退去。
隐忍又笨拙的告白几经流转,最终还是未能说出口。
唯有她朱唇微启,喘息,长睫羽翼般轻扇,被他握在掌心,化为一瞬微弱的颤抖,在脑中一刻不停回旋。
蝴蝶翩翩起舞,悄悄飞入少年的梦。
她的一颦一笑,她那朝气蓬勃,如花般美好绽放的十年,尽数刻入燕怀瑾心头。
绾绾,愿你如清风明月,自在乘风,岁岁平安。
莫道不销魂
这一夜于展昭和展元而言,堪称永生难忘。
主子千里迢迢赶回燕京,为的就是在今天结束前见到裴二小姐,同她说句生辰快乐,顺带赔礼道歉。
按理说,主子从侯府回来后即使不是满面春风,心情也当比赶路时的郁郁寡欢好上几分。
可自出了琉璃院,他便将自己锁在房中,一锁便是大半个时辰。
展昭二人听着屋内的踱步声,未敢多言。
怎料片刻后,燕怀瑾敞开门扉,吩咐暗卫严守承乾殿,又径自将展昭展元叫进房中。
阖宫皆知,三皇子与其他皇子稍有不同的一处,便是身边并无小厮或公公伺候,内寝亦不许婢女靠近,诸多事务皆由展昭展元代劳,此乃皇后和燕怀瑾两人的主意。
其原由,一则皇后看惯宫内怀有野心之人不择手段往上爬的丑态,稍有不慎便会被其牵连,导致满盘皆输,干脆先一步斩断根源;二则因早些年承乾殿出过一件事,险些害了裴筠庭,燕怀瑾为此大发雷霆,将寝宫内的婢女全都打发了出去,最后还是太后出面劝阻,答应他内寝可禁止宫女靠近半步,其余照旧,违者五马分尸、祸及家人,这才平息事态。
一盏茶的时辰过去,两人走出房门,面色是一致的古怪且复杂。
交班的暗卫还是头一回见到他俩这副仿佛见了鬼的表情,不由奇道:“欸,展昭兄,方才主子同说了何事?为何你二人如此——”
展昭与展元匆匆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苦不堪言,嘴角隐隐抽搐,随即摇头道:“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说完逃也似地离开。
燕怀瑾对此一概不知,自暴自弃般躺倒在床,忆起今夜发生的事,心乱如麻。
他仍记得,自己令他们脱掉上衣,将背部露给他看时,两位属下的表情堪称精彩至极。
可无论怎么看,也没有在琉璃院时,瞥见裴筠庭背上若隐若现的那蝴蝶骨来得悸动。
燕怀瑾不想承认那一刻自己的变化与反应,但它的确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欲望呼之欲出。
……
两个时辰前,他们还并肩坐在琉璃院的屋顶上对酌。
裴筠庭醉颜酡红,眉目波澜,迷迷蒙蒙。
仲冬的夜朔风凛冽,他坐在风口处,替裴筠庭挡住下所有呼啸而来的严寒。
一吻毕,她柔弱无骨般将头抵在他胸前,怕是早将他震耳欲聋的心声尽数听去。
哪有什么酒醉疏狂,四下无人,唯有少年野草般疯长的情感。
婵娟始悬,玉宇无尘,有风穿堂,绕她下颌青丝缠绵交织,扬她衣袂飘飖。
《传灯录》有云,二僧争论风帆扬动,六祖曰:“风幡非动,动自心耳。”
诚然,燕怀瑾并没有十成的把握,裴筠庭明日起来会记得此事,眼下他只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耳边嘈杂不已,不是幡动,而是心动。
比喜欢更为张扬热烈。
将困得睁不开眼的裴筠庭送回房,哄她渐渐睡着,燕怀瑾站在她床边,松了口气,后知后觉地发现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值得庆幸的是,终于在她及笄这天赶了回来,礼物也已放在她睁眼便能看到的地方。
回去后还得写个述职折子,将这几个月内在幽州探查的情报、处理的事务一五一十呈禀。
他深深凝望裴筠庭的睡颜,正预备离开,却见她忽然翻过身,背朝燕怀瑾。
方才还未睡着时,裴筠庭耍了点酒疯,趁人不备,自顾褪去外衫和披风,嘴里嘟囔着好热,仅剩一件薄薄的里衣。
至此,平日掩藏在层层衣衫下的若隐若现蝴蝶骨再次出现在燕怀瑾眼前,像极了快要破皮而出的蝶翼。
他甚至清楚记得那块胎记在骨上的哪个位置,颜色是深是浅。
奇怪,明明只见过一回,时隔多年,对这块胎记的记忆依旧能够无比清晰。
屋内烛火摇曳,她像猫儿一样,躬身缩在被里,青丝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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