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才消停没多久,莫非他又想卷土重来?
裴筠庭打了个寒战,想起那些天被支配的恐惧。
“什么?!”她险些失声,片刻又气得牙痒痒,“周思年,你还是不是好兄弟!连这点事儿都不知道,你大理寺少卿白当了!”
“啊?”周思年愣怔,迟疑道,“有这般严重吗……”
话音刚落,雅间的门便被推开,一个玉簪束发的少年郎探出个脑袋,对上她的眼。
裴筠庭心凉了半截。
眼下她已为池中之物,只得静待傅伯珩瓮中捉鳖。
……
小小少年,穿着圆领的暗纹白衣,生得白净圆润,视线落在裴筠庭身上时,明显亮了起来。
“究竟是谁告诉你我剑法厉害的?”裴筠庭望着眼前越靠越近的傅伯珩,身手矫健地往旁边一躲,“知道此事的人不多,燕怀瑾断无可能,周思年——”
听见自己名字被提起,他连忙举起双手自证清白:“以大理寺之名起誓,真不是我!”
裴筠庭撇撇嘴,叉腰看向他:“所以这些话到底是谁说给你听的,你居然傻乎乎的信了?就半点不怕那人诓你?”
傅伯珩睁着大眼睛,晃晃食指:“怎么可能,皇帝伯伯说的话,怎会有假呢?天子是不会说谎的。”
裴筠庭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原来被她暗骂了这么多天的人,竟是当今圣上。
实属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他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却将裴筠庭给害惨了。
见她表情同含了屎一般难看,周思年忙出言解围:“傅小侯爷,你先前说想听我讲案子,还不快坐下来,别耽误时辰。”
裴筠庭闻言朝他投去感激的一眼。
身居大理寺少卿一职,周思年经手的案宗可谓数不胜数,且他口才不错,三人私下小聚时,他常将案子当故事讲,连燕怀瑾都听得入神。
小侯爷瞧瞧不为所动的裴筠庭,明白再如何纠缠也是徒劳,于是便乖乖坐在周思年旁边听故事去了。
飞天小女捕(上)
周思年给傅伯珩讲案子,裴筠庭便也待在一旁安静聆听。
不得不说,烟雨阁的茶,确实更胜潇湘馆一筹。
“今有一刑部官员,名唤阿黎,某次负责主审两大地主荆霄和雍子的土地纠纷案,雍子听闻阿黎此人贪财好色,为打赢官司,竟主动将自己美貌如花的女儿嫁给与他。”周思年此刻倒真像极了茶楼下的说书人,在场之人皆被他绘声绘色的故事所吸引,放慢呼吸,等待下文。
“阿黎得了好处,不问是非黑白,判荆霄有罪,田产全划到雍子的户头上。刑霄身为热血冲动的莽汉,自然不从。他受尽冤屈,便计划着直接将阿黎和雍子砍死。”说到此处,他忽然顿住,端起茶盏,润了润喉。
傅伯珩却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后来呢?那个阿黎死了吗?”
裴筠庭在一旁斟茶,一言不发。
她依稀记得自己曾在燕怀瑾那听过展昭汇报这个案子,但当时并未听得很认真,故而现下只能忆起一些模模糊糊的细节。
傅伯珩不知此事倒实属正常,朝中官员大臣多如牛毛,他年纪尚小,怎会将每个都记得一清二楚。加之永昌侯爷是武将,带兵出征乃是家常便饭,故对朝中之事无甚关心,傅伯珩这个儿子自然也随了他,眼中里除了舞刀弄枪和早日上阵杀敌,装不下别的东西。
“他没死,荆霄的计划失败了,阿黎做的事虽败露,却被怡亲王和某位大人保下,不过做做样子调个职,摇身一变成了兵部侍郎,反倒比刑部侍郎还有实权。”周思年淡淡看他一眼,“况且,此案过去没多久,荆霄一家老小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杀害,事后伪装成意外暴毙的样子,无人怀疑。就算有极小数人发现不对,为明哲保身,全都装聋作哑。”
兵部的职务,无论尚书还是侍郎都握有实权,掌管着军用物资、军法执行和军队训练等重要权利。他这一调职,明眼人皆知是欲盖弥彰。
阿黎便是黎桡,他背后是只手遮天的大皇子和怡亲王,没谁会上赶着自讨苦吃。
所以荆霄一家死不瞑目。
“太可恶了……若我让抓到这人,定将他碎尸万段!”傅伯珩嫉恶如仇,胸怀侠肝义胆,听闻此事自然坐不住,恨不得立马提剑替荆霄斩了故事中的阿黎。
“还没完吧,这阿黎又做了何事。”裴筠庭插进来问道。
周思年深深看她一眼:“圣上已下旨,派怡亲王前去操练南面驻守的十万兵马,黎桡也会同行。军队操练地址选在邹国附近,途径周国。依我看,圣上怕是会顺带令他们出使,觐见周、邹二国的国君。可圣上并未让他们带官兵前往,依我看,怡亲王很有可能会在经过幽州时会借兵马护送。”
她皱了皱眉:“燕怀瑾就是为此事去的?”
许是因永昌侯是皇后远亲的缘故,周思年说这些时并未避讳傅伯珩在场:“不全是。前阵子幽州刺史传急报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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