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本写的我都心动了。高冷神君和少年帝王的双向奔赴,救下的是他的国,为一人而护佑人间盛世太平,太感人了。”她磕着瓜子,沉迷地感叹。
房里地上堆满了揉皱的小纸团,上面写着一个个新鲜的开头,显然都不足以令人满意,故而成了废纸。
“写话本,图财呀。”人间风味,确实好吃。
小煦去游历时怀着一颗替小道士去尝尝百味的心,起初她依靠替人驱邪赚钱,惹出不少麻烦,渐渐觉得同人打交道颇为疲累辛劳。
后来她被茶楼里的说书吸引住,又看了不少风靡的话本,思及亲眼所见所闻,便起了动笔的心思。
“时微,你别看他们写的了,你来帮我想想,这开篇该怎么写你们的相逢?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就那种一见钟情相见恨晚如何?”
话音未落,小煦又扔飞一团纸,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病急乱投医,问向当下脑子里充斥着无数个爱情故事的陆时微。
“我想想……”她仍专注于手中的书册,只是敷衍,只动用一点点的脑子在思索。
陡然间,安然摆在床头的傀儡忽的怪异扭动起来,连带神色都有些狰狞。窗外风声大作,透过未合拢的窗直直地拍进房内,卷向小傀儡。
她眼观八方,当下抛开手中书迅捷地扑过去用灵力护住抵挡,但傀儡仍是被吹得东倒西歪的,作出万分痛苦的情状。
“江予淮,你怎么了?你告诉我,让我帮你!”她心神大乱,只顾把傀儡遮蔽在怀中,掌心灵力源源不断地递过去。
祸不单行,一月都没有动静的鬼镜陡然从陆小煦怀里掉出来,隆隆震动起来,不知疲倦地在地上转了一圈又一圈,隐隐有哭嚎的声音透出。
两个人不知所措地对视一眼,都头皮发麻,顿觉大难临头。
陆时微嗫嚅着问:“怎么回事?突生异象,是要活还是要……”
最后一个字音未出声,她就乖觉地闭上嘴咽下,厌弃地摇摇头,呸了两声。
“一定得是活啊。”小煦知她心里所想,默默地祈祷着。
混乱间,有贵客不请自来。
纪云崖三两下叩响房门,宽慰道:“小姑娘别急,时候到了。”
“纪掌门,他们要醒了吗?”小煦本就慌得六神无主,一见老道士,便急急凑上去,抓住救命稻草般问。
“然也。我这次来访,是请小友带着镜子同我回一趟太清观。观内已经摆好阵法,定能化开厉鬼怨气,容他们转世投胎,再世为人。”纪云崖老神在在,理了理胡子。
小煦讶然问:“那纪轻舟也会去投胎?岂不是会不认识我了!”
纪云崖说得含糊:“轻舟那孩子啊,身份特别,不好说。天机不可泄露啊。”
“纪掌门,那我这傀儡,您可知是怎么了吗?我精心养护了数年,不敢有行差踏错之举,不知是为何会有如此激烈的震荡,会有什么事吗?”
陆时微面上已是一层薄薄的冷汗,听闻鬼镜无恙,连忙求助。
“小友你等的机缘啊,也快到了。但你还是更宜留在这山上。”纪云崖瞟了一眼她怀里晃晃悠悠的傀儡,温言说:“会有好结果的。”
于是她寸步不离地守着只会哭叫的傀儡挨了三天三夜。
第四日清晨,傀儡突然没了响动,奇异地脱土而出,飘飘荡荡地浮在半空,周身氤氲着淡金色的光晕。
他说:“时微,后会有期。”
而后小小的傀儡,在她的注视下,一寸寸地化为了灰烬,了无痕迹。
一如二十年前。
陆时微瘫坐在地上,眼眶红红,喃喃道,都是骗子。
沉沉无问处,千载谢东风。
与此同时,鬼国苍山之巅。
日光大盛,天边祥云泛着流动的光彩,为鬼国镀上一层绚丽的色泽。
“恭迎酆都大帝历劫归位!”
方重新睁开眼没多久的十殿阎罗突见异象,着急忙慌地向山顶奔去,而黑白无常早留意到不对劲,忠心耿耿地门口候了三日,此时正张望着殿内的情形。
阔大的阎罗殿正中间有一道虚影时隐时现,时有道道白光划过天际,惊雷阵阵,交织的幽绿色光华间缓缓现出一男子身形。
正是消失多年、几乎名不副实的酆都大帝。
“此次历劫这么久,大帝您的尘缘可都了却了?”
二十年里,黑白无常虽是小吏,但承担着鬼帝的职责,在他们兢兢业业的运作下,轮回道已然井井有条。
如今二鬼一改灰头土脸的情状,穿得是一派庄严肃穆,恭恭敬敬地向男人行礼。
“已了。你们这些年辛苦了,做得很好。”大帝披散着一头墨黑色的长发,眉眼疏离,端是不近人情的清冷模样。
“大帝当年匆匆离去,是九天之上的神明告诉我们,勿心急,只需静候佳音,没想到一晃就是几百年。我们还以为大帝您在二十年前苍山上的战役结束后就能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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