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一阵闹腾,群起暴揍。
楚微凉站在门外,揉了揉脑仁儿。
从前到底下手有多重,才给这些孩子留下这么大阴影,一千年都消不去。
但是,并没有太多时间跟这些没脑子的东西磨叽。
她甩手,将那朵山茶花丢在阵眼。
阵,依然运行,不惊动任何人。
花,瞬间被碾碎,落了一地零碎花瓣。
而就在阵法被花卡住的这一瞬间,楚微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塔中将刚刚挨揍的小魔给揪了出来。
“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
小魔“吧唧”一声摔在地上,糊成一坨透明的稀泥,只有两只眼珠儿转来转去,两排牙,咔哒咔哒地一开一合。
是只画形魔。
戾气微薄,魔息低下,可以变成它触碰过的人的模样,是件好用的道具。
楚微凉负手,俯身,将头微偏,看着它:
“机会只有一次,是回到虿盆里被大家伙当点心吃掉,还是以后跟着我,霸道横行,为所欲为,你看着办。”
画形魔立刻学会了她清透干净,略带娇气的嗓子:
“姑奶奶洪福齐天,万寿无疆!只要姑奶奶您老人家有吩咐,小的莫敢不从!”
“呵……,乖。”
楚微凉满意,俯身,指尖儿轻碰地上的那一坨透明的泥。
画形魔体内一颗绿豆大的魔核便显露出来,上面光芒一闪,被印刻上一弯绛紫色的新月印记,以此作为主仆契约。
随后,它乖觉地顺着她指尖蔓延上来,渐渐将整个人包裹,之后,如渗透进皮肤般,消失不见了。
之后,楚微凉对着大门紧闭的镇魔塔凉薄一笑,五官渐渐改变,成了庄燕心的模样,将手掌拍在了塔门上。
塔内妖魔,吓得倒抽一口凉气,互相抱成一团!
“你要干什么——!!!”
……
月阴殿前,安南婵白犀撵子已经缓缓落定。
方寂雪一袭奢华大红锦衣,身如玉树,站在高高的殿门前相迎,面容一如往昔,平静如月光,俯瞰众生,却无半点波澜。
安南婵手中却扇遮面,掩不住面上的娇羞喜悦,走下白犀撵,一步一步,拖曳着长长喜服,婷婷袅袅,拾级而上,向着方寂雪的所在。
她仰慕了他一千年,爱了他一千年,求了他一千年。
为了他想尽办法拜入师门,为了他不惜杀人害命,为了他,甚至祭出了自己的命元。
为了得到他,什么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
如今,终能得偿所愿。
她登上高台,站在月阴殿前,等着方寂雪牵她的手。
方寂雪的目光毫无任何情绪,凉得如一汪隆冬的冰湖,只望着却扇,目不转睛。
楚楚可怜,美人易碎……
如果这扇子,永远不拿下来,这扇后的人是谁,似乎就不那么重要了。
他心中淡淡自嘲。
司仪长老在旁边看着有点不对劲,小心提醒:
“宗主,公主在等着您呢。”
方寂雪依然纹丝不动,不知神游何处。
直到一阵微风掠过,掀动了两人的喜服,整个月阴殿前来观礼的宾客都开始觉得气氛不太对时,方寂雪的手才终于伸向了安南婵。
可是两人依然隔着三步远。
他永远,永远,都不愿意为她向前,哪怕一小步。
安南婵只能委屈自己。
毕竟,是自己求天求地要嫁给他的。
可是,就在她脚下绣鞋不情愿地挪动了那一寸时,整个千机宗上空陡然紫金铃声大作,震耳欲聋,天昏地暗!
有人闭了万象伏魔大阵,打开了镇魔塔!
数千年来压在塔中的妖魔,蜂拥而出,霎时间黑云遮天,狂风席卷,天地之间,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妖魔的狂笑和长嚎,铺天盖地而来。
惊变!
心魔动
殿内,温疏白一直搭着二郎腿喝茶,此刻哒地一声将茶盏扣上,陡然站起,身形一闪,便原地不见了。
所幸,方寂雪的大婚,北玄七国十二宗前来道贺的,修为皆是拿得出手的。
这种阵仗之下,塔中妖魔即使喷涌而出,一时三刻也并不能造成很大的伤亡。
再加上方寂雪本身就是封魔契印的天下第一大能,控制场面也并非难事。
他一袭大红喜袍,飞凌于镇魔塔上方,一万只紫金铃疯狂躁动,霎时间,偌大的千机宗周围,一道白光凛冽的屏障拔地而起,将全部妖魔圈禁在内。
击杀,擒拿,重新封印,局势飞快逆转。
混乱中,执法长老抓了个女人过来,丢在塔前。
“启禀宗主,抓住了,果然有叛徒!有人看见此女之前从大阵中慌慌张张溜出来,之后,就出事了。”
方寂雪垂眸看了一眼下方,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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