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本能就想靠过去帮她舔舔伤口,可又惊诧这竟然真是自己的杰作,没有了行动的勇气。
她从来没有为一个人,失控失态到这个地步。
哪怕是为了演戏,再怎么歇斯底里的情绪,她的那个主心骨还在。
但刚才,她几乎是整颗心都被催动起来,完完全全把最真实的情感袒露人前。
孟秋染委屈巴巴的样子,想要舔伤口也不太敢的样子,让顾若澜想笑又心疼。
但一想起她刚才装傻送祝福的样子,仍是恼。
她错开眼,不理孟秋染。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两人同时往那边看,但谁也没出声。
敲门声听上去挺有规律,敲完后还等了一阵。
顾若澜不太愿意被打扰,选择沉默。
她的手还扣在孟秋染的左手手腕上,刚才咬唇的时候,手上的力气也不小,估计孟秋染手上已经多了几个表带孔印。
见无人应答,敲门声停了。
顾若澜抬眸,刚要说什么,她的电话响了。
她侧了侧脸,站着没动。
可是铃声一直在响,直到门外传来袁亦担忧的声音:若澜姐,你在吗?
孟秋染没有挣脱左手,而是用右手小心试探地捏了捏她的手:先接电话。
顾若澜眼里的情绪有点复杂,不是单一的爱或恨,确切说除了爱恨交织外还有一丝不确定。
孟秋染咧嘴赔笑:万一有很重要的事呢?
嘴角还有血,被咬的伤口不浅,她稍稍咧嘴就忍不住觉得疼。
她轻嘶,顾若澜的心就忍不住跟着一颤。
转身去沙发拿起电话:怎么了?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语气听上去已经正常,孟秋染依旧靠在墙上,不敢随便动。
生怕待会又惹她生气,孟秋染选择维持原状。
可是,嘴角火辣辣的,真疼。
她伸出舌尖舔了舔,血腥味很重。
原来刚才唇上湿湿的感觉是血。
转念一想,是血也不错,起码不是顾若澜的眼泪。
她是真舍不得顾若澜为她哭成那样。
若澜姐,刚才林导找我,说让你有空过去一趟。乔姐临时加了一场戏,想让你过去谈谈。
这是乔凝第一次跟组,当初说动她的条件里也包含了这一项:她随时都对剧本有最终决定权。
顾若澜也很信任她的专业水平,绝对不会无的放矢随意更改。
可是
她回头看了眼,没想到孟秋染竟然乖乖待在原地,还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她。
心里又是一阵酸软,顾若澜垂眸,真是好讨厌。
为什么自己总是轻易被她这样子给撩动。
好,我待会就来,你等我一下。
挂了电话,她深吸了口气,调整好情绪后才正式转回去看着孟秋染。
我要去讨论剧本,你
那你先去忙。
听上去还挺希望自己快走的,顾若澜眯了眯眼。
孟秋染小心翼翼咧着嘴,不再像之前那样有意偏离主题:我们的事,找个时间好好再谈。而且,我也有些话要跟你说,一时半会儿不够用。
她有点紧张,但态度真诚,不像是推脱。
顾若澜也知道现在大家的情绪都不太稳定,有些话不适合说。
既然孟秋染愿意聊,那晚几天也没关系。
反正她也不是刚开始等。
好,那等你想清楚了,我们再谈。说完,她就准备去洗把脸。
别说红眼眶了,光是她唇上沾着的血,被其他人看到都能震撼一片。
孟秋染动作僵硬地从墙边离开,听到哗哗水流声,没有过去。
她捡起地上的外套,才发现手腕有点疼。
顾若澜整理好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孟秋染一手挂着外套,一手在调整手表。
她也想起刚才自己的力气有多大,这回是真心疼加不好意思了。
她低着头走过去,瞥见孟秋染戴着的是她送的表,怔了下,嘴角弯了弯。
弄疼你了吗?
声音虽冷,但关心是真。
孟秋染老实说:不疼,就是担心把表弄坏了。
顾若澜不知该笑还是该气,一块表,竟然比她的手看得还重。
真坏了,我再送一块就是了。
那不一样。
顾若澜不解:哪里不一样了?
孟秋染轻轻调整了一下表盘位置,柔声解释:这是你送给我的新年礼物,记录了我们那个时点的特殊记忆。它不仅仅是一块表,它是珍贵回忆的载体。
顾若澜没想到以买表出名的孟大小姐竟然这么看重一块表,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袁亦没再打电话,但可能确实有点久了,门外又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不急促,仅仅表示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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