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峦化作高墙平地涌起,朝两侧呈环形飞速展开,第一波惊涛撞上守御墙,巨浪化作水流,再碎作珠玉,“哗”一声涌入,四散。
第二波惊涛涌来,再次相撞,惊天动地,近乎将潮生与乌英纵一同卷走。
然而守御墙顽强地顶住了海浪,第三波惊涛涌来时,巨响声已弱了三分。
所有人同时疯狂高喊欢呼,顶住了!
水位下降,渗入大漠。太阳终于升起来了,乌云退散,一轮红日初升,将广漠中的浩瀚海洋映照出点点金鳞,鸣沙山已成孤岛。
那场面乃是盘古开天后千万年来难得一见的奇景。
项弦出水,望向四周,金龙载着他与萧琨贴水飞翔。
“魔王呢?”项弦喃喃道。
“逃了。”萧琨说,“但不打紧,咱们已经赢了,甄岳抢回倾宇金樽,攻陷天魔宫,只是时间问题。”
沙岛另一头,段昭雍搭着甄岳,被潮水冲上了岸。
甄岳手持倾宇金樽,出水时第一件事便是祭起这旷世法宝,金樽嗡嗡作响,迸发出奇异的流光,犹如“核”的周遭,散出了千丝万缕的细线,散入天地脉之中。
霎时间,罅隙屏障解除!
东边远方发出裂空之声,众人纷纷抬头。
白云的尽头,天际至为遥远之处的泰山之巅,天魔宫连番震动,被罅隙障壁强行推出,悬浮于泰山顶峰千尺高处,释放出魔气,污染了云层。
黑色巨树枝叶伸展,与天地脉相连,天脉刹那间被染黑。
神州大地的另一侧,西方之昆仑,白玉宫亦发出钟声。
皮长戈一身战甲,走向神树句芒,手持绿枝横于面前,喃喃念诵古老咒文,西王母所留下的法阵开始旋转,以句芒为原点,泛起绿色强光,朝外围不断扩散。
整座白玉宫突破云层,升向高空!
皮长戈悬浮空中,舒展他魁梧的身躯,睁开双目,天地脉的巨大能量沿着他的身体灌注而入,他的全身散发出隐隐约约的金光,经脉近乎变得完全透明。
他与句芒同为一体,句芒的枝叶发出光,连接天地脉,与天魔宫中的魔化巨树相对抗。
皮长戈睁眼之际,感知延伸向天地万物。
“回到白玉宫来。”皮长戈的声音响彻天地,传遍战场。
“我将助你们驱魔的最后一臂之力。”
昆仑
洪水逐渐散去,浸入大漠,太阳升起,映照着西陲世界纵横交错的无数河流,仿佛万物初生之时的壮丽峡谷。
群鸟掠过天际,飞向已成巨湖的月牙泉。
月牙泉扩大到整个鸣沙山河谷区,成为堪比洞庭的大湖。原先的村庄只剩下零星屋顶,帐篷被冲得四处飘零。人类军队在湖畔再次整军,辽、室韦与夏国军泾渭分明,互不相涉,唯独传令兵马不停蹄,在三国军营之间匆匆来去传递消息。
驻军此地仍十分敏感,毕竟是夏国领地,若稍有不慎,便极容易打起来。
“公主殿下!”一名年轻人匆匆赶来。
“旭烈兀!”宝音认出了室韦将领,上前与他拉手,拍肩,问,“合不勒呢?”
“他率领另一队南下去了。”旭烈兀奉合不勒命令,前来玉门关驰援,却没有交代室韦大部队去了何处,兴许是跟随在金兵之后,设法捞点南侵的好处。
萧琨休息片刻,于浅滩处涉水过去,只见辽国率军将领,却是耶律大石与耶律雅里。
再见撒鸾时,萧琨着实感慨良多。耶律大石说:“少师?你们究竟在忙活什么?”
话虽如此,众人却已看见了驱魔师们与魔王的一番惊天相搏,作为西北方屏障的三大族裔,明白到必须真正地放下芥蒂,否则灾祸再起,中原各族忙于内斗,只会遭遇更惨烈的扑杀。
“这就是魔。”萧琨朝众人解释道,“连年征战,将士牺牲,百姓遭到屠戮,车轮斩、屠城、饥荒。种种天灾人祸之下,死者将释放出戾气,戾气终年不散,成为滋养天魔的土壤。”
撒鸾眼望萧琨,戾意较之数月前稍减。
项弦则站在他们临时的聚集处前,又见西夏国将领段无锋匆匆而来,与潮生说着什么,潮生已疲惫至极,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这名旧识。
白猿则躺在空地上,身畔守着斛律光与牧青山。
斛律光示意不碍事,躬身跪在一旁,为白猿驱逐体内侵染的魔气。潮生与段无锋简单交谈数句,提及生父李乾顺,无心多问,只想回来照看乌英纵。
项弦察看乌英纵,在守城墙时,乌英纵化身白猿,跃下了高墙,被魃军撕咬抓扯,这庞然大物一身蛮力,又是猛兽,血性一起,浑身多处带伤,却也成功击退数拨近千名战死尸鬼。
当然,付出的代价也极为惨痛,白猿一眼被抓伤,头皮血淋淋地被撕下一块,胸腹、背部、大腿,全是被魃军斩出的刀伤与捅出的血洞,这些伤口起初带着黑气,然而就在斛律光以心灯注入它身躯,运转两个周天后,魔气被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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