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对。”项弦说,“不必惋惜,初时我想试试修补它,但以我能力,实在无法修复这等旷世法宝了。”
“金樽破损,只可惜先前所制造出的罅隙依然存在,天魔宫仍隐藏于未知之地。”扶莹说,“除此之外,我还与山儿商量过另一个办法,只怕有伤天和,此事须得听萧大人的意思,我做不了主。”
萧琨忽然动念,望向一旁沉默的甄岳。
是日午后,萧琨与项弦展开了讨论。
“我接受不了,”项弦说,“要让上百万人去死,为穆天子提供戾气,这与孵化天魔有什么区别?”
萧琨走在前头,答道:“但你不能否认,这确实是进入天魔宫的办法,是有效的。”
潮生眉头深锁,问:“所以要在戾气诞生时,趁着穆天子吸收戾气的一刻,沿着地脉反向穿过去?”
“对,甄岳会负责施法,让我们沿天脉进行传送。”项弦朝他们出示自己手背上的烙印。
萧琨拉着他的手,在阳光下察看。项弦道:“赵先生被智慧剑灼烧净化前,为我留下了它。”
两人对视。
项弦说:“这是魔族的烙印,那日你在岳阳楼中,尚未睡醒时,我已让甄岳看过,这相当于打开天魔宫的钥匙,是一个能量印记,但还需要伪装。我们还有这件东西。”
说着,项弦取出琉璃瓶,里面禁锢着刘先生的魔种。
“有了它,再让刘先生带路,我们就会被戾气带往天魔宫,前往穆天子面前。”
宝音:“大宋与金会爆发战事么?”
斛律光:“不,不行!战乱之中,不该救老百姓么?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死伤,怎么能这么做?”
宝音说:“天魔降世,可就不是百万人的性命了,整个神州沦陷,孰轻孰重?”
牧青山忍不住道:“所以为了净化天魔,亲手杀个一百万人给穆天子提供戾气,再传送到天魔宫,也是可以接受的了?”
宝音:“我可没说要杀人,倒是每当中原为了结束割据与战乱时,各个王朝的创立之君,杀的人可不见少了呢。”
潮生马上打圆场道:“大伙儿好好想想,未必就只有这一个办法。”
“还有半年,”萧琨说,“过完今岁腊月,来年任何一个时间节点,天魔都可能转世。”
项弦:“烙印在我手上,我现在明白赵先生的意思了,他给了我一个去救阿黄的机会。但如果要付出数百万人的性命为代价,我想,阿黄也不会答应。”
“根据预言,我们假设,不,不是假设,是肯定,”萧琨站在塔外的庭园中,说道,“今年一旦过去,穆天子依旧能搜集到足够的戾气,转化为魔焰,提供足够的力量令天魔转生。这是倏忽朝我们揭示的。”
项弦被提醒了,蓦然想到被联系在一起的、那个大宋亡国的预言。
“你经历了大辽灭国的痛苦,”项弦看着萧琨,低声道,“怎么忍心让这一切再发生一次?”
萧琨却平静地答道:“我不忍心,但我没有办法。活在这世上,不就是这样么?我们不能干涉宋与金的大战,在那场大战中……”
“不!不行!”这次项弦坚决道。
萧琨说:“凤儿。”
众人身后,甄岳又匆匆赶来,眼望众人,忽道:“家母尚有一问,不曾解惑。”
萧琨示意说就是。
甄岳想了想,说:“项副使的名字……是弦还是铉?”
“对,”项弦道,“锦瑟无端五十弦的弦。怎么?”
甄岳点头,众人都一头雾水,不知为何会问到项弦之名,甄岳也无法回答,自己母亲为什么会提出一个如此奇特的问题。
甄岳又问:“萧大人打算如何返京?”
萧琨想了想,本打算依旧驭龙回去,但甄岳既然这么问,想必有话要说,示意甄岳说就是。甄岳说:“余杭至京中有运河,河船虽不及翔龙指日便至,却也耽搁不了太久,三日两夜,便能抵达开封,路上也可休息,萧大人以为如何?”
“那就有劳甄兄了。”萧琨实在没有心情多说,点了点头。与扶莹一番话后,甄家的用意已表现得很明显:天魔降世,乃是全天下驱魔师的责任,甄家也会派出长子甄岳,全力协助驱魔司。
“怎么安排?”项弦在前方回身问。
萧琨想了想,见同伴们都在等自己拿主意,而与甄家讨论过后,他也需要时间来理清思路。
“今天自由行动罢,”萧琨朝众人说,“好好想一想。”
项弦等到这句话,转身离开,大伙儿便也散了。牧青山朝潮生说:“你们想去哪儿?我可以和你与老乌一起么?”
潮生说:“我们想去飞来峰与灵隐寺。”
“啊!”宝音亲切地笑道,“姐姐也正想去烧香呢!”说着就伸手去搂潮生。
牧青山马上改口道:“那算了。”
斛律光看看宝音,再看牧青山,朝他说:“我陪你罢,你想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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