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件事有一点奇怪。最开始的时候,无论皦玉怎么算,都始终得不到哪怕一点点提示,微弱渺茫得仿佛水中月,抓不住、摸不着。可是忽然有一天,那一线生机自己浮现了出来,皦玉根据卦象的指引,反复推算之下,目光最终确定在晏谙身上。
“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瑞昌二十九年年末。”没把控好力道,那颗小石子被一脚踹飞了,不知滚去了哪里,皦玉也懒得管,“没有任何征兆,很突然。”
瑞昌二十九年末。
故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日子实在是太特殊了,他本就记忆深刻,听完晏谙的讲述之后对其更为敏感。一瞬间他甚至在想,难道晏谙的重生跟皦玉还有联系?
替他拨开了挡路的树枝,故岑说:“或许,我应该替皇上谢谢你。”
皦玉反倒奇怪地看着他:“谢我做什么?我也没帮什么忙,要谢也该是我谢你们收容了我,”他半开玩笑道,“让我在最后这段时日不至于流落街头。”
“真的……和你没关系吗?”
“什么?”皦玉眨眨眼睛,反应过来故岑的意思,笑起来:“你该不会是说……想多啦,我可没有改变过皇上的命格。光是卜算窥天意,一个不慎越了界,要遭的天谴就足够让人胆寒了。天子之命,这要硬改,且不说被改之人能不能受得住,我早就不用在这和你说话了。”
故岑眉心舒展开来,所以,真的是天意,晏谙重生在瑞昌二十九年的冬天,一切悄然发生了改变。
“眼下,我还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皦玉眯起眼睛,狡黠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们在为这个苦恼,乐意效劳。”
说罢,他还宽慰似的拍了拍故岑的肩膀,至于他自己的那些难过,似乎都已经在一路上烟消云散了。
“看上去是有些异想天开,不过,以你们的身份和感情,不会太难的。”
故岑失笑,“你倒是胸有成竹。”晏谙原本没想着麻烦皦玉,是故岑思索了半天跟他商量的,稍稍转圜些,总比晏谙直接和他们硬碰来的好,不然旁的不说,单首辅那里便是道大坎。
“因为我知道呀。”
故岑一听急了:“你不许再占卜了!生辰八字我提前给你,到时候你只需要走个过场,不用耗费心里真的去算,听到了没?”
皦玉闭着眼睛喊:“听到啦!”
一睁眼,就看见故岑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就算不用现场推演,仪式的过程也格外冗杂,你的身体吃不吃得消?实在不行,只让钦天监的上去便罢了。”
“我可以的,”皦玉信誓旦旦,“这才什么时候?我打包票,挺到今年年底不是问题。”
一缕阳光透过枝丫照下来,皦玉抬手挡掉了。
作者有话说:
临近完结章章被卡审核,我好狼狈……
这章的内容改了一下,希望下一章能够放出来(卑微)
轩然波
朝中催促立后纳妃的声音越来越多,那些官员好容易逮住了一个可以大肆劝谏的机会,能够彰显自己尽心尽力,生怕被人抢了功似的,长篇大论搬上奏章,恨不得将晏氏祖训一条条列出来规劝。
晏谙原本还一直勤勉执政,近些时日彻底这些话来来回回腻歪得头疼,奏章是一本都不想阅了。
“这些家伙,有的自己都还没成家呢,一个两个的都来操心朕的婚事,究竟是朕立后还是他们立后?干脆朕也学学他们,给他们全部赐婚罢!”
故岑闻言乐了半晌,最后劝慰一脸烦躁的晏谙:“你身为皇帝,成亲立后是国事,眼看着登基这么久后宫空置,从前被孔令行耽搁了便罢了,如今后患尽除,可不就要着急正事了?”
“快别说了,”晏谙搂着人去堵他的嘴,“我都听得头大了!”
故岑拍开他的手:“这就头大,是谁准备孤身战群儒的?相比起来这才哪到哪啊。”
“是是是,皇后说得都对……”晏谙随手将奏章扫到一边,双手揽上故岑的腰,趁其不备直接将人抱上了书案。
故岑低低惊呼了一声,想下去却被晏谙压着,两人这么一折腾,笔架上的笔剧烈晃动碰撞,故岑怕墨迹弄脏了奏章,一时也不敢动了。
手掌撑着书案,晏谙倾身凑近,两人的鼻尖近在咫尺。他垂眸盯着故岑的唇,声音极具诱惑:“我这么听话,怎么奖励?”
“这是御书房,”故岑手掌抵在胸口推他,“别乱来……”
“管他是哪里,又没有旁人。”故岑说是推,却根本没用什么力,那抵在胸口的手仿佛小猫爪子,在晏谙心上抓挠。
喉结滚动了一下,晏谙抵住了他的唇。
故岑“唔”了一声,他说是坐在书案上,其实只占了个边,根本坐不稳,此刻被晏谙吻得失去了重心,慌乱中只顾得上揪住晏谙的衣襟,将他的领口拽得越来越大。
晏谙一手捉住了他的手,低头看了看已经袒露出来一片的胸口,轻笑出声:“这么急吗,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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