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故岑暗暗想。
晏谙翻了个身,故岑以为是要抱他,想了想没躲开,还往他这边侧了侧身子,没想到晏谙却蜷起来拱到了他怀里,将脑袋埋在他胸口蹭了蹭。
反应了一下,故岑摸了摸晏谙的后背,轻轻问怎么了。
“没什么。”晏谙没抬头,声音闷闷的。隔着一层薄薄的寝衣贴在故岑身上,呼吸间能嗅到一股特殊的香气,不是熏香,也不是皂荚,单纯就是独属于故岑身上的气味,淡淡的,说不上来怎么形容,闻到时却莫名安心。
奔波忙碌了这么多日,晏谙觉得自己没有一刻是真正休息的,明明七八个时辰之后的登基大典上还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做,可这一刻,他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就是松懈了下来,脑海里也跟着放空了。
很快,晏谙就抬起头,在故岑的目光中松快地笑笑,“正好今天适应适应,以后都睡在这。”
故岑想都没想便道:“那怎么能行!”
“那怎么不行?”晏谙眸中划过一抹危险的眼神,作势质问道:“除了我身边,你还准备睡哪去?嗯?”
故岑眨眨眼睛,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想到明日天不亮就要起身,故岑打算提醒晏谙睡吧,不料话还没说出口,窗外便闪过一道亮眼的白光,紧接着滚过隆隆的雷声。
故岑立刻坐了起来,紧张地盯向窗外:“要下雨了?”
似是验证他的话,外头响起呼呼的风声。
“夏日骤雨,没什么好稀奇的。”晏谙这么说,却也跟着他起身,两人来到窗前,一阵狂风刮过,豆大的雨滴密密麻麻地砸下来。
“白日还是晴空万里,怎么说下就下,这雨若是不停,一直下到明天早晨,耽误了登基大典可怎么好?”故岑有些着急。
到时候不仅仅是仪式延迟,弄不好还会被有心之人拿来诟病造谣。
“日子是礼部和钦天监一起定下来的,皦玉也没说什么不是?他算得那么准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出纰漏,说不定雨过会儿就停了。”晏谙宽慰道。
说话间疾风大作,暴雨如注,晏谙凝视着窗外,不可避免地回想起重生前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雨势滂沱。
原来从他重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
目光不自觉地转向故岑,对方却还沉浸在自己的惴惴不安当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晏谙眸光中掺杂的各种复杂情愫。
“不行,我还是去问问皦玉……”故岑不放心,准备套上外衫出去一趟,谁知刚转过身便被晏谙拉住手腕,无奈地笑笑:“别去了。”
故岑还想说什么,却被晏谙捞进了怀里,“别走,让我抱抱你。”
晏谙原本只是不想让他在这个时候离开自己的视线,然而真正抱住他的时候,他却无法克制地想将人搂得紧一些,再紧一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心安。
耳边是暴雨泼洒的声音,他闭上眼就是刀光剑影,是故岑浑身浴血的模样。
但故岑张开双臂,同样用力地抱住了他,对他说,我就在这里,哪儿都不去。
他穿着干干净净的寝衣,完好无损地被抱在怀里,身上没有刺鼻的血腥味,只有淡淡的香气。感受着这样安稳的存在,晏谙渐渐放缓了呼吸,心中有了着落。
“从,将你调到我身边那一日开始,我便一直为了今日筹谋着、规划着。经历了那么多人事变迁,我如今终于走到了这里,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刀光剑影,血雨腥风,这个位置好沉重。我还总是觉得不真实,我曾无数次怀疑,老天爷是不是选错了人。”晏谙眸中迷离了一瞬。
故岑将手掌放在晏谙心口,抬头望着他的眼睛,“老天爷不会看走眼,您自当属于这里。”
世家贵族,皇室君王,只有晏谙怀着一颗容得下万千苍生的心。
“我站到了这里,却不会止步于这里。距离我向父皇的许诺,还差很远一段路程。”晏谙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那一刻,眼底一派清明。
故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当晏谙踏上这个位置,就会拥有扭转一切的权力,故岑坚信他将迎来与瑞昌帝截然不同的局面,不管这条路有多长,他都不会孑然一身地走下去。
翌日是钦天监算出来的黄道吉日,晏谙天还没亮就被叫起身,原本他没想惊动故岑,打算小心点抽出手臂,没想到他还没动故岑就先醒了。
“什么时辰了?”故岑还有点迷糊。
“时候还早,你再睡会儿,我先起来准备。”晏谙试图哄睡。
“不了,我也起。”故岑带着睡意坐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望向窗子,“雨停了吗?”
“停了,”晏谙失笑,“别是一晚上满脑子记挂着这个。”
故岑这才如释重负,还理所当然地应了一声,昨晚听着雨声入眠,他睡着之前还在揣测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晏谙却忽然伸手,将他面向窗子的脸扭向自己,故岑还没彻底清醒的脸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以后睡觉,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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