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还要和群臣拜月的,”晏谙见了他笑眯眯地道,“不过和那群人呆在一起有什么好说的?不如和你一起赏月来得松快。累了吧?快上车,咱们回府。”
“好。”
马车里很宽敞,晏谙拎出个食盒,打开来上头那一层装满了各色宫饼糕点,底下还有新鲜瓜果,“练到这么晚肯定该饿了,这些都是我尝过觉得好吃的,专门给你带了一份,你快尝尝。”
故岑原本还没觉得饿,食盒一打开,糕点的香气飘出来,顿时感到饥肠辘辘,尝了两块,果真一个比一个味道好。
“往后你每日和我一同出门,训练完毕我都会在这里等着你,和你一同回府。若是实在忙抽不开身,我也会叫人来接你,总之你谨慎些不要落单,记住了?”晏谙细细叮嘱着。
故岑捏着吃了一半的糕饼一愣:“王爷,属下如今和军中兄弟们相处的很好,不曾与谁人结仇……”
不仅如此,故岑如今还被不少人佩服着。军队里的心思最单纯,大家都靠本事说话,本事强训练好的自然得人尊重。
“我当然知道,我说得不是这个。”
“王爷,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故岑吃不下去了,他如今整日忙于操练,倒是对旁的事都不清楚了。
“翟峻生只是个开始,”晏谙沉声道,“红莲教最近又开始有所动作了,而且杀起人来毫无定数,我只怕安怀元出事那晚,在场的人都会被盯上。”
“那,那在场的可不止我一个啊,”故岑慌了一瞬,“廉宇,还有王爷,王爷您也在场!”
“我知道,”晏谙示意他放心,“这些日子我会多叫人跟着,廉宇和安怀元,他们两个我也派了人保护着,你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哦……”故岑低下头,无意识捏着手里剩下的那半块糕饼,都快被他给捏碎了。这种时候,他竟然不能贴身保护王爷,反而叫王爷提醒保护他,他这个侍卫做的可真是糟透了。
晏谙见状便知道他又在自责了,伸手从他手里接过那半块眼瞅着就要碎成渣了的点心,又仔细地替他擦掉了手上粘的点心渣,轻声道:“我告诉你这些,不是叫你烦心的。父皇既然将追查的权利交给了我,这便是我的差事,无论如何,我也势必要将红莲教连根拔起。而你的差事,就是在军营里好好训练,以及无论如何,保证自己的安全——这才是最重要的。”
转眼到了检校的那一日,敕令军和都察院守备拿出了排山倒海之势,气贯长虹,表现得异常出色。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凝聚到这种程度,端平侯便知他没有看错人。
高台上,晏谙打趣指挥使:“我手底下的人,可把你的戍卫营比下去了吧?”
“先别急着炫耀,”指挥使卖了个关子,“待会儿还有个厉害家伙给你看!”
“神秘兮兮的。”晏谙笑道。
果然见最后一队人上来时,怀中抱着根尺余长的铜管,晏谙眯了眯眼睛,那是——火铳?
随着一声震响,铳管口腾起烟雾,晏谙站在风口嗅到了硫磺和硝石的气味。
“这还是轻型的手铳,”指挥使有些得意地向晏谙介绍,“还有更重的碗口铳,杀伤力更强,当真是有地崩山摧、雷霆万钧之势!”
“一开始是竹管,容易炸膛,后来改进为铜铁,对填药量也有了限制,便能够在发挥其威力的前提下保证使用者的安全。我原本早盯上了这么个宝贝,是要配给敕令军的,没成想——”端平侯笑着点了点指挥使,“到头来便宜了你们戍卫营啊!”
晏谙陪着笑了两声,火铳一直受到兵部兼工部的严格管控,图纸密不外泄,每一支成品上也刻有编号,这么厉害的火器,若是出于安全起见,朝廷不许流传民间便也罢了,为什么军中也没有普及,仅仅只是在京畿戍卫营存有少数?
这火铳原本端平侯是想配给敕令军的。
“砰”的一声巨响将思绪炸了回来,晏谙心底升起一阵恶寒。
“侯爷,这火铳若是用于对战漠北,威力大吗?”
端平侯大笑起来:“千里雪原,旷野无边,仅这声声震天动地的巨响,配上贴面而来的炙热火光,哪怕射程不够炸不到他,还不足以乱了他的阵脚、使之胆寒吗!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从士气上,咱们就盖过他一头!”
“火铳一出,吓也把他们吓跑了。”指挥使也插话道。
“那,”晏谙斟酌着言辞,尽量避免提及老侯爷的伤心事,“若将火铳投于战场,怀王此行岂非又多一重胜算?”
饶是如此,端平侯仍是眸子一暗,“殿下方才也看到了,火铳威力虽强,弊端也多,装填弹药需要时间,等待枪管冷却也需要时间,漠北多骑兵,说不定人家第二波已经冲到眼前了,药还没填进去。”
“仅有一队肯定是不够,火铳的使用不仅需要与其他士兵配合,最好还能够几队一组、交替开火,为其余人的冷却和上膛提供时间。”
“这……倒是可行,”端平侯仍有顾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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