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北军率领的三千军队,一直烧了自罪坑三天三夜!”
所有,所有的都串联了起来,那句话像在沈勿归脑海中拨开了厚重的迷雾。
他以为的,从头到尾觉得的迷境主人会是杀人傀儡,可见到面前的红衣青年,再加坑底死不瞑目的三千将士,他才知道,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将迷境造得如此真实。
只有枉死,始终为一条心的将士们。
永远蒙怨的将士。
城墙实感的风沙,军营的规整度,这些统统都是将士们的怨恨!
沈勿归忽然想起,在进来时,这些将士们的骸骨明明在那家酒店里,在离开后,魂魄也没有离开那个地方。为什么却突然出现在这里?
唯有面前的红衣青年才能解答这个问题。
可是他不会回答沈勿归,他也没想问,指尖蓄起金丝,冲他的头颅而去。
一字一句质问面前那人:“可是为什么!你要阻止我的计划,要摧毁我给你布下的结局!”
他冲到红衣青年的面前,在快碰到时,红衣青年勾唇一笑,轻松躲开攻击。
沈勿归的尖钩尾端像是碰到一块碎裂的屏障,落地时再一看,眼前没有红衣青年的影子。立马回过头,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人——是绛。
沈勿归只觉得心脏停滞,血液倒流浑身遍布严寒,如冬日的冰窖里。他强制自己站起来,不显得那么狼狈。
“你怎么在这里?”沈勿归的声音是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他想压住自己因为情绪激动而颤抖的手,想过去抱抱他。可是最后还是走不动,因为他看见绛在自己面前抬起那把冷蓝的水纹短刀,径直又果断朝自己的心脏刺去。
他脸上依旧在挂着笑。
“不要!”沈勿归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站起来,可是几步之后又狠狠跌倒。
眼前恍惚闪过一摸一样的画面,只不过这一次,他看见绛扑倒在一名身穿墨色衣袍的男人面前,嘶哑声音大喊不要。男人面孔模糊动作却是罕见的毅然。径直抬起手里的刀,扎在胸膛处。鲜血流了一地,男人颓然跪下,他捧心脏,甘心奉上。
沈勿归看见了自己的脸。
画面如玻璃般破碎,再一缓眼,眼前画面消失,变成了绛高高举着刀尖往心脏的部位刺去,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安然。
就好像是在跟沈勿归再次重逢的模样,可当下是,绛要挖自己的心脏。
他分明那么怕痛。
沈勿归仓皇失措,四肢彻底失去温度,眼前只闪过绛刺下心脏的那一幕,再一幕。之后,绛的刀变成了一颗形状不规则的球体,准确说那是一颗水蓝色的心脏。他跪下来,虔诚地用双手捧到沈勿归面前。
“这是你的,我保护的很好,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吗?他看到了!
而绛的胸膛里,被他自己挖空,空荡荡的,沈勿归的心脏被他保存了几千年,然后在几千年之后,他依然完好无损地还给沈勿归。
这一次,绛用冰凉的手盖住了沈勿归的眼睛,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睡一觉,睡醒了,再起来看。”
沈勿归滚烫的眼泪浇湿了绛的手心,随着时间飞快地流逝,温度一直变凉,他茫然地将自己的手与他交叠在一起。
这一次,沈勿归无论如何也暖不过来他的体温。
他要跟着绛一起死去,永坠地狱。
———
红衣如画
“哎,醒醒,别死这,挡着路了。”
“还有气,来个郎中给他看看。”
哗啦——
一盆凉水自沈勿归头顶浇下,刺骨的冷风一吹,瞬间将他的单薄的衣料冻成冰渣。
耳畔一道男人的声音还在不断钻入他的耳膜,他开口,再次大骂:“起来!别死我这里!”
“咳,咳咳——”
胸膛心跳跳动不止,沈勿归猝然睁开眼,漆黑眸子瞬间聚焦,刺眼的白光闯入视线,刺得一痛又恍然闭上眼。蹲在身旁的人在他睁眼的那一刹被徒然吓到,顺手把水盆子砸他身上。
木盆哐啷哐啷滚远。
“没死就赶紧滚开!别赖我面前!”男人身穿暗色麻布衣,沧桑的面部满是皱纹,颇为不耐,一直骂骂咧咧。他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经过沈勿归身边时,又想踹他一脚。谁知没踹成。
沈勿归抬手钳制他的脚腕,力气极大,好像要把他的骨头捏碎。
男人这才看清底下人躺着的人睁开了眼。
黑发下,沈勿归五官凌厉,面孔透露出前所未有的狠戾,额前的碎发遮了他的一只眼睛。只见他平躺在地,露出单眼,瞳孔骤缩目不斜视看着天。而抓着男人的那只手臂犹如钢铁,青筋环着整个臂弯,血脉偾张中,仿佛能见到里面流淌着的鲜红血液。
男人一惊,像是见到疯子,连连踹他不敢再近身。
沈勿归自然没把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他脑袋花白一片,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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