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寿限多不过几十日。现在他对我心死,要与我分别,于我而言,其实是大幸。
“好。”我松开手,收敛情绪,注视着他。
裴追脸色苍白如纸,一言不发地沉默看我。许久,说道:“我听貓灵最后一句话若有所指,我也会根据从前所学继续调查,如果有消息,我会即刻通知你。”
我颔首。
他顿了顿,问:“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这应该就是最后一面了啊,的确该说些什么。
我想到从前我总畏惧告别,不希望裴追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又想到那日裴母祭日,长风送别,少年的那句“很好,勿念。”
但我心思封闭,口舌笨拙,事到临头,万千不舍,百转情丝,却不知如何剖白,却无力剖白,也不可言明。
半晌,我笑道:“好好活着,别再想起我了,不值得。”
作者有话说:
会he的
遗事
裴追走后,我终于能放心地瘫倒在地上,吃了止痛药,狼狈地喘息着。
到现在这个地步,其实止痛药都不能保我当真无痛。许多时候,头脑混沌发胀,还伴随着长期的低烧,脏腑也时不时地发痛,不用检查也能想象,这具身体已溃败到何等地步。
我甚至庆幸,还好今日解决了貓灵,又与裴追决裂, 不然我恐怕再多半天都装不下去了。
稍微攒了点力气,我撑起身,用手指摸索着地面,刚才用去太多法力,我维持阴眼的法术开始有些不稳,视线忽明忽灭,过了一会才找到了裴追刚才摘下的那枚戒指。
我一点点将它擦干净,借着粉色烛光,看清内侧刻着的字母缩写“sw”。
是“沈无”。
天渐渐下起了小雨,曾铺满干净漂亮花瓣的地面变得泥泞不堪。今日,裴追应当原本想送我一场精心雕琢的梦。
可惜,我不配。
我跌跌撞撞地起身,又细细地在刚才裴追为我戴戒指的地方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第二枚戒指。
那刻着裴追名字缩写,原本他要亲手为我戴上的戒指。
我安静地自己将它戴在无名指上。又将另一枚戒指贴身放好。
我这一生的私情私欲,此世最后一点放不下舍不得,就到此为止了。
以这戒指……聊以寄托,陪我步入黄泉幽冥吧。
好在这里位置尚不算偏僻,我回到了租住的房子,开始处理死前必须要完成的事。
我先打电话去了孤儿院。将剩下的一些钱全捐了过去。
孤儿院的院长是个年纪很大的老太太,听了几次才明白,还在絮叨着:“沈先生,你是个好人啊。这些年来捐了这么多,也不留名宣扬。”
我心中好笑,虽然先前我打工搬砖的钱除了日常生活和烟钱基本也都捐了,但加起来还远没小裴总上次给的那五十万多。
想到裴追,我笑容渐渐淡了。
电话里老太太继续絮絮叨叨:“上次你送来的那个小女孩子啊,就是妈妈得癌症走了的那个,她很好啊,性格很好,适应了,还帮其他小朋友扎头发,说是她妈妈教的。就是一直在问妈妈为什么还不来接她。有时候还问大哥哥,是在找你啊。”
“我要出趟远门,”我笑道:“以后可能就没机会联系了。她在您这里,我很放心。”
老太太一连“哎”了几声,隔了一会道:“沈先生,我唠叨一句……你没遇到什么事儿吧?”
“没有。”我说:“顺其自然的事罢了。”
春生秋实,生老病死,自是自然常情。
我又安静听着老院长说了会话,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便是正事了。
事到如今,我死前最放不下的便是貓灵那句语焉不详的话。
我先是搜索了这几个月来意外死亡发生的频率和人数,再对比之前十年的平均数据,发现呈线异常陡峭的上升曲线。
而这一点,甚至不只是我注意到了。在搜索“意外”讯息时,我看到了一些论坛上的讨论帖。
帖名:记一件身边邻居遇到的诡异意外。
楼主:十几年的老邻居了,人很好,但是这个月接连家破人亡,只剩下个上初中的小孩,而且都是死于非命,死法怪的很!男的死在自己家里客厅里,吊顶砸下来死的,那几日他家没人,发现的时候皮肉都烂了。过了没几日,女的也死了,那死法更怪!削苹果的时候不小心把刀子扎进了自己的心脏!
我按着太阳穴缓解着疼痛,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反复把这段话看了两遍,才意识到是像旧时间线裴追父母的死法。
下面的回帖已经多达上千条。
有人说自己家里也遭遇了很多古怪的意外,亲人死法凄惨。
有人说自己曾见到古怪的怪物,但是别人都看不到,医生说是精神类幻觉。
不过其中最有意思的一条帖子竟也提到了“诅咒”二字。作者建议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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