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欺负别人,没哪个没眼界的敢欺负他。
久而久之, 张贵一点也不把蹲局子当回事,甚至快把拘留所当成他第二个家。
因此得知这次也只需要在拘留待十四天后,张贵内心还轻蔑地嗤笑了两声,十分不以为意。
他还以为这些有钱有势的人能给他胡乱塞个罪名, 让他挨枪子呢。
就这点手段,有什么了不起的?
然而这种轻松快意的心情在张贵进拘留所的第一天夜晚就荡然无存了。
痛、浑身都痛, 还一动都不敢动,张贵生怕发出一点动静, 惊醒了今天那个对他痛下狠手的“老大”。
十一月初的拘留所冷得令人, 寒气顺着骨头缝游遍全身, 张贵感觉自己已经快被冻成一具冰尸了。
从早到晚, 他一口饭都没吃, 一口水也没喝,身上的伤口痛,体内的肠胃更痉挛着绞痛, 而这样的日子, 他还得再挨十三天。
临近天亮时, 张贵才半晕半睡地休息了一会儿。
他做了个美梦,梦到出狱后, 他回家捅死了正心满意满以为自己脱离了苦海的祝琳。
还有张婷,那个胳膊肘向外扭,不认亲爹的小贱人, 小白眼狼。
啊,还有那个把他害到了这般田地里的破小孩, 叫什么来着,裴谨修?
这个得慢点杀,一刀一刀地割下肉,再一口一口地吞吃入腹。
怀着这样残酷的信念,张贵硬生生地熬过了这漫长的十四天,出狱之时,他整整瘦了三十斤,脸颊凹陷,像一具刚出土的骷髅。
回村时他先去隔壁王家偷了一把砍刀,十分锋利的砍刀,既然能杀鸡剁猪,那么就一定能把人体也完美地分割成块。
他把砍刀藏在身后,小心翼翼地回到家。
院子里圈养的羊和鸡都不见了,小菜地里为数不多的农作物已趋于枯萎,反而是杂草野蛮生长着。
农家小院维持着他被抓走前的模样,房屋也一尘不变,徒余干涸了的血迹。
没有人。
怎么会没有人?!
谁藏起来了?!白欣?!还是那个老不死的臭婆子!!
强烈的恨意涌上心头,刺激得张贵神志开始错乱,他狠狠地拍了拍混乱癫狂的大脑。
在哪儿??!究竟在哪儿??!想……想……快想!!
突然之间,繁星小学涌入了张贵的脑海中。
对,没错,张婷!!
那个小贱人肯定还得上学!
张贵拎着砍刀,面无表情地向繁星小学的方向走去。
繁星小学门口有个年迈的保安驻守着,负责检查来往人员及车辆。
今天阳光好,他搬着凳子就坐在校门口晒太阳,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跟新来的一个帅小伙聊天。
帅小伙叫高源,因此老李头习惯喊他小高。
他先叫了声小高,然后才十分好奇地问:“谁派你们来的啊,俺们这小学能有啥危险呢?一下子来了几十个大男人保护?”
问题刚问完,老李头好像听到远方传来了什么声音。
刀尖划地的声音。
他困惑地站起身,张望着,远远地便看到了拎着巨大砍刀的张贵。
“……”老李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旁边的小高则眼疾手快,他一边拉着老李头衣领往学校里退,一边用专业铁链锁住了铁门。
他先报了警,用手里的对讲机通知了驻守在校园不同方位的同事们,然后给张绪芬校长打了个电话。
已经走到校门口的张贵开始用力地摇晃起了门。
晃了半天,铁门仍旧纹丝不动,张贵气得很,提起手中的砍刀开始砍门。
他一边砍,一边神经质般地大声喊道:“开门!!开门!!开门!!”
校区的空地上还有些小孩正在上体育课,见状纷纷被吓得尖叫哭喊了起来。
班主任也吓得不轻,但还是强做镇定地肩负起了职责,组织同学们先回到教室。
接到电话后,张绪芬校长很快就下了楼,走到了铁门前。小高则站在她身边,一双眼紧紧地盯着张贵的动作。
她厉声喝道:“张贵,你在干什么?!这里是学校,你要持刀杀人吗?”
张贵又砍了一刀锁链,狞笑着大叫道:“对,我就是来杀你的!老太婆,把我老婆和女儿还回来!还回来!!”
张绪芬沉着脸道:“张贵,你放弃吧,祝琳和张婷早就离开了,也再也不会回来了,而且警察很快就要到了。”
张贵仍不停手,固执地砍着锁链,他充耳不闻道:“老贼婆,你别想骗我!别想……骗我……!”
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逐渐清晰。
警察真的来了!
想到拘留所里生不如死的那十四天,张贵的心仿佛沉到了海底一般,他突然慌了起来,环顾了一眼四周,手足无措道:“不要!别抓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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