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鸢扯着衣角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歉意地望向王岩:“抱歉了爸爸,我之前已经答应妈妈了,下次我们再一起玩吧!”
王岩恶狠狠地剜了裴知夏一眼,转向鸢鸢的眼波又扭转成温柔和慈爱:“好的,那鸢鸢和爸爸一言为定!”
他倒是不怵裴知夏找理由再拒绝父女的见面,因为小孩子的世界里,只要答应了下次,就一定会心心念念地找机会实现。
出于某种傲慢,王岩不屑于现在和裴知夏做出拉拉扯扯争抢孩子的行为,他不想给鸢鸢留下不好的印象,因为他坚信这场抚养权的争夺官司他一定会是最后的赢家,裴知夏只能乖乖地把孩子还给他。
考虑到大家折腾了一下午,晚饭是在裴知夏新入住的公寓附近的餐馆吃的东北菜。锅包肉、酸菜猪肉水饺、松鼠鱼、雪衣豆沙、酱骨架、猪肉炖粉条和京酱肉丝,裴知夏大手一挥点了一桌子菜,这点儿钱她暂时还是有能力支付的,毕竟东北菜是出了名的份量大又价格不贵。
因为裴知夏回去还要打起精神收拾那几十袋东西,所以周茉带来的红酒基本上被郭彦今和周茉自己喝掉了。中途还出了点小插曲,服务员在包厢里上菜的时候不小心把汤汁撒在了郭彦今的灰色 t 恤上,一大片明显的油渍救都很难救。
服务员是个看起来可能还没成年的稚嫩小姑娘,眼见自己闯了祸,手上的菜品也差点打翻。幸亏郭彦今眼疾手快地帮她接过盘子,稳稳地放在桌子上,随后才抽纸巾给自己擦拭。
刚出来工作的小孩犯了点错误害怕极了,满脸都是慌张,大家伙生怕她下一秒嘴一瘪就哭出声音来:“对不起,我我这几天刚上班,我不是故意的您这个衣服脱下来我给您洗洗。”
意识到这个请求蛮横之后,小姑娘又语无伦次地补充:“或者可以干洗您把费用告诉我。”她狠下心一咬牙,“我个人给您支付,只求您不要告诉我经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工作的”
周茉观察小姑娘的表情,放柔语气安慰她:“你别紧张,没事的。”怕她哭出来又转移话题,“你是刚高考完吗?”
“是不是!我是长期工!”小姑娘欲盖弥彰地仰着脸强调,周茉的这个问题起反效果把她弄得更加局促了。
郭彦今闻言随手将擦拭完的沾满油渍的纸巾放到骨碟上,抬起头望向小姑娘,目光里并没有不悦,用不值一提的语气开口:“没事,我这件衣服很便宜,等等回去换一件就好了。”
瞥见小姑娘半信半疑的眼神,他又笑了笑,知晓怎么样最快让小姑娘放下戒备心,“衣服夜市摊十块钱一件。你要是过意不去,不如赔我十五?那五块钱就当我的精神损失费?”
周茉和裴知夏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装聋作哑,假装看不见 t 恤上那个小小的 logo。
事件以小姑娘给郭彦今转账十五元顺利结束,周茉给郭彦今递去小包的湿纸巾,让他再稍微处理一下:“没事吧?”
“没事,这有什么的,湿衣服我都能穿到干。”郭彦今轻描淡写地继续低头擦拭那片油渍,面上一片淡然,看不出任何不悦的迹象。
周茉的视线却在他的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回忆起他过往的经历和无意中接触过的粗糙的指腹,不敢想象他到底吃过什么苦。
40
对于要贴票报销的打工人来说餐票和交通票永远不嫌多,会开发票的经理刚刚在忙,这会儿才有空回到电脑前根据周茉提供的抬头开具发票,并发到她的电子邮箱。
虽然东北菜馆,但是也入乡随俗地在收银台摆放了招财猫和金蟾蜍。周茉的视线从招财猫一挥一挥摆动的手,又转移到身旁郭彦今衣服上明显的大块的深色油渍上。
裴知夏买完单就先带着鸢鸢先回去收拾东西了,郭彦今却坚持要先送周茉回去,再回家换件衣服去上班,周茉和他争辩无果,只好由他去了。
这会儿周茉的恻隐心起,试探着问他:“你介意穿没洗过的衣服吗?”担心对方误会,她又补了一句,“没拆标签的,新的,这样你就直接去酒吧不用再绕回家一趟了。”
郭彦今的脸上浮现一个俏皮的笑容,很上道地循着话题问:“不介意啊,小茉莉是有衣服能借我换吗?”
“有啊,本来是买给我弟弟的,等下拿一件给你。”周茉昨天清理方羡衣物的时候找到了好几件还没拆标签的 t 恤,应该是她之前逛街随手买的。她还没奢侈到捐掉全新的衣物,本来是准备留着她自己当 oversize 的居家 t 恤穿的,这会儿刚好借花献佛派上用场。
郭彦今微微一笑,眼底掠过一丝精光,坦然接受了周茉的说辞:“好呀,太感谢了,真是沾了你弟弟的光了。”
“没事,我也是突然想起来家里有。”
郭彦今带着探究的视线投射在周茉身上。直到上次和方羡的谈话,他才知道原来周茉不是受方羡所托才定期给监狱里的他寄钱的。周茉根本不是因为方羡的原因才知道他,并对他抱有善意的。
可第一次见面时候她对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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