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车道一路蜿蜒,绕过一个大弧度显露出底下阴湿的小修站,一辆沾满泥浆的红色皮卡,突兀地横在路口中央,前灯不住闪烁着强光,令我猝不及防迎面撞上,顿时亮瞎了眼。
地点不会搞错吧?怎么是个陈旧的修理厂?这种地方通常都是小偷将车拉来进行改装的场所,越到半夜越是人声鼎沸,怎会凄寂无声并黑着灯呢?想着,我不由擎起手机核实小老汉发的地址。没错,教会区中段,路口正在铺水管,他所说的回避场正是眼下。
「人带到了?等着。」拳王的声音很快响起,他匆匆掛断电话,许是出来引道了。时隔不久一片片白炽灯亮起,这个莽汉带着几个人打塑料布背面过来,待到面对面站下,我很快辩出他背后的这群壮男来,他们居然是绿城大战时的自由宪兵,自称山民的组织。
「既然你们见过?那省得老子介绍了,跟我来。」裘萨克发一声喊,壮男快步上前,与同伙像捉小鸡般拧住krys的细胳臂,开始往铺子深处拖。我本以为她会发威,岂料krys却面露惧意,浑身筛糠脚打着哆嗦,任由他人推搡,就这样来到他们出现的地方。眼前是个简陋的活门电梯,人全都站上后开始缓缓下降,最终停在了一片礼堂般空旷的地底建筑前。
在我的左手边,是一堵被血污涂满的水泥墻,有十一个人被反绑双手,正跪在墻根,两个面无表情的光头站着,当撞见我时,不由扬起手做出个枪毙的手势,嘴里发出一声「啪」。
「莫不是疯了?」我立即意识到,这鬼地方是个私刑场,背对着我们的这堆人,很快就会被光头们逐一处决,那堵破墻上不知沾了多少无辜者的脑浆。我太天真了,仅凭相处得久,便将暗世界的人当作了朋友,而这些兇神恶煞的本质,就是群比起黑社会更可怕的暴徒!
「看什么看?!」山民们朝我屁股蹬了一脚,奸笑起来:「看来是个没见过血的孬种。」
我是又气又急,正待拉上krys夺路而逃时,她却停下不走了,适才还在打摆子的双腿牢牢扎根在地。krys环顾四周,冲山民们努努嘴,口吻平静地说:「你们,去将人放了。」
「我操,你好大的口气啊!」「你当你是谁?」「这个小妞倒是长得挺饱满的。」
壮男们丢开我,心怀歹意地围在krys身边,不住对她评头论足,淫词秽语不绝于耳。拳王见状,忙阔步上前,刚要拉开眾人,krys发出一声啸叫,凌空高高跃起,向着最近的一个光头扑去,她的双膝落在他肩头顺势夹紧,借着惯性倒掛下来,用力拧住他脚踝,竟将这个两百磅的大汉甩飞了出去!其他几人如大梦初醒,忙抡着胳臂上前,还未靠近,膝盖便遭到krys来回踹踢,方顾上腿脚,脑袋又遭她劈头盖脑的猛击,完全不在同一个水平之间。
「退开!别伤着芭比娃娃,她不是常人,而是吞了炫彩形同羵羊的老妖!」拳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扑倒,立即反剪住胳臂,krys依旧是左踢右打,无奈双方气力太悬殊,最终被裘萨克牢牢控製住。听得礼堂一片喧哗,几扇黑皮铁门被人推开,从屋尾尽头跑将出来五十余人,个中既有世界之子,又有山民,还有铁布利希的公羊,更有个衣冠楚楚的生意人。
「都在嘈吵些什么?连个娘们都应付不了?这就是科西塔小姐么?」博尔顿站得远远观望,见krys正不住狞笑着朝他挤眉弄眼,不由打了个寒颤,问边上人说:「你过去辨一辨,她究竟是什么情况?难道这么快就被次级鉆全面控製了?莫非现在的她是那只女鬼?」
「你非常怕我,嗯,空气中来来回回飘着你恐惧的气味。」krys挺了挺胸,漠然道:「既然你约见我,为何不敢上前?而要使唤别人动手?我说了,先将人放了咱们才可以开始谈!」
「笑话,见都没见过,谈何怕你?」小老汉挺举起一把阴宅大战时的大口径破枪,瞄着krys的脑袋骂道:「裘萨克,松开她,让她爱怎么闹就怎么闹。老子倒要看看,在你扑倒我之前,会挨上多少颗铁莲子!说狠话你不是个,谩骂你更不是个,小丫头,来吧!」
「将人放了?说得轻巧!这些都是鸽童们的外围,没准里头就夹藏着货真价实的幽灵,那是群畜牲般的人渣,你知道想抓他们有多难?」其余人还未搭腔,生意人却暴跳起来,他气哼哼上前,叫骂道:「为了引出他们,老子前前后后花了三十多万,你来报销?别跟我说这些屁话,老子就是从小被唬大的,这个臭娘们,看着就叫人恼火!」
「下来时我就瞧见脖颈处的纹身,知道他们是鸽童的人,但擒住他们哪怕一个个毙了,丝毫作用也不起,只会让他们死心塌地投靠极暗世界,这也是你们想要的么?」凑得这么近,krys却未趁机踹他一脚,而是轻叹一声,说:「以这种方式,是问不出任何结果的,他们哪怕再想活命,也给不了你答案,只因旗镜师在哪,人有多少,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这些话我早交代了,但他们死活不愿信!」跪在墻根的某个家伙,听闻有人在替自己说话,吼道:「旗镜师只要冒头就会立即被人夺走或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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