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跟蒋翼比划了半天拳脚,正色说了一句:“这事我今天就算了,不过你可记住了,没有下次。”
蒋翼随意应酬了一句:“知道了,以后先和您说。”
“不是跟我说不说的事,是你自己也得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种对自己不负责任的事也做得出来,你们是小孩子么?因为不想分班就这么闹……”
蒋翼没说话,被说什么都应承下来,没有半句反驳,是他一贯吝啬解释的样子。
然而两年后我们才都知道,老徐其实冤枉了蒋翼。
这个人,从小到大,对任何他力所能及的人或者事负责,只做自己觉得对的事。这是后话,不是那么开心的后话。
可那一刹那我们都仿佛卸下重担,虽然不免被史老师敲打了几句“知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不过也都老实点,要是有别的心思趁早都给我收一收。”
“什么别的心思?”我懵懵问了一句。
史老师咬着牙瞪了蒋翼一眼说,“如果耽误成绩我就请家长来,到时候别说在美国,在外太空也得给我回来。”
老徐插话:“对了,你的竞赛准备得怎么样?”
“还行。”
“别跟我还行,我就等你这个金奖拿到手就退休呢。”
我一听就气急了,“您这不是给他压力呢么?”
“我就给了,怎么着?”
“您也太过分了吧……”
“行了,走吧。”我稀里糊涂被蒋翼拎出办公室,迎面是抱着一摞卷子的庄远。
我立马忘了办公室的事,迎上去播报新消息:“庄远咱们文理不分科了你知道么?咱们这届考大综合!”
庄远点头:“听说了。”
蒋翼一顿:“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交分科表的那天。”
蒋大爷当场发作:“都一个礼拜了你不告诉我!”
“怎么还什么事都得让你知道呢?”
庄远面无表情抢了蒋翼每次怼我的台词:“让开,我交作业。”
哈哈哈真是出来混早晚要还的!
蒋大爷震惊得一脸匪夷所思,被我来拽起袖子:“走啦,瞪他也没用,这轮你真输得好丑。”
“谁丑了?‘输得好丑’是病句知不知道?你语文及格了么?”
“及格了呀,你才没及格吧?”
蒋翼一把抽回胳膊,大步流星越过我走了。
留下黄瀛子一个人在身后傻笑。
接下来的两年都不用分开了。
真的好开心呀。
我们就这么稀里糊涂地逃过了分离这一劫,不知被哪位慈爱的神仙眷顾,得以继续挥霍莫名深厚的缘分。
暂时要离开的是邹航。
邹公子出发前在肯德基请我们吃汉堡大餐。
明雨要参加英语竞赛集训没出现。
第二天中午,我们没吃午饭去给邹航送站,她也没到。
邹航笑眯眯跟每个人击掌告别,轮到我的时候,他想说什么,到底没张口。
这不像是邹航,没皮没脸的人突然深沉寡言,仿佛是被薅掉了一把软毛还不会叫疼的小动物,让人心疼。
我想让他宽心,但是也做不了什么,只好说了一句:“你不用担心文理分科了,回来还是一个班。”
邹航低头笑:“是啊,我可放心了。”
男孩子穿着干干净净的格子衬衫、球鞋,背着旅行包。他爸妈一整天各自排了两台手术,谁也没来送行,他也看不出难过,笑嘻嘻地挥手,说“拜拜,等我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北京哪有好吃的?”蒋翼说了句,“你早点回来就得了。”
“行!”
我看着他孤单单的背影,鼻子竟然发酸。蒋翼一脸嫌弃,转身就走:“行了啊你,当着这么多人,别说我认识你。”
一群人打打闹闹回了学校,快上课了,明雨也没在教室。
第一节是体育,我换了运动鞋,拎着她的鞋出了教学楼,绕到实验楼背面,抬头正看见天台有人在那坐在栏杆上。
那是明雨的地方。
分数不理想会去,人际关系紧张会去,庄远被传有女朋友会去……
今天是为什么去呢?
我爬上楼顶,上课铃正好响起来,潮水一样的人涌回教学楼。正午的阳光温暖过量,让人迷幻。
我把运动鞋扔在一边走过去趴在明雨旁边的栏杆上,“快上课了呀。”
明雨晒得小脸通红,似乎有点犯困,迷迷糊糊回答了一句:“知道。”
然后我们两个人都没动。
“他走了?”明雨突然问。
“走了。”我回答,又说:“开学他就回来了。”
“谁管他什么时候回来呢!”明雨接得飞快,又突然说了一句:“他回来,也许就不是我认识的人了。”
我真是困惑,想不明白她的脑回路,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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