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她做出带绪下界的决定就做好了当摘星和绪相见时的处置预案,但一切都是建立在摘星不在东海的前提下。只要摘星不在东海,那么她就有大把的时间摁住绪,先寻到摘星互通声息。
摘星可比绪要听话多了,定然是能够明白她的意思并完美执行,不与绪斗气的。
可摘星偏偏出现在了东海,还被绪闻到了自己的气味,直接撕开空间赶了过来。
结果自己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到这的时候绪已经把摘星给一拳轰进了海里。
都是她一手带大的,孟随云再清楚不过这两的脾性。都是记仇的,而且如果事情涉及到自己,记仇的程度能超级加倍。
在祝绪尚未成功地制造出一场人为海啸之前,孟随云反手拍了拍楚摘星的背:“这几年,辛苦你了。”
一人背负宗门希望,独自上界打拼,无人指点,也无人为友,可现在已经能带着人在瀛洲岛搜寻了。
看来摘星做的很不错。
楚摘星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师姐总是心疼她的。
不过面上不显露分毫,只是笑嘻嘻地说道:“还好,不辛苦。”
“楚摘星,你快从我姐身上下来!”
“我抱我师姐,要你管!”
“这是我姐姐!”
“这还是我师姐呢!反正我现在抱着了。你、管、不、着。”
孟随云终于忍不住用手抵住了眉心。
没想到竟然亲手带大了两个讨债的冤家。
这两个你一句我一句,声量之大令一直专心扒拉线团子的梦梦都从小篮子里探出了头,好奇问道:“楚师姐怎么像个孩子一样?”
庄聿拍拍篮子,温声哄她:“梦梦乖,回去睡觉啊。”
这种加起来还不到十岁的吵架画面还是不要让梦梦看了,容易学坏。
孟随云又拍了拍楚摘星的背:“摘星,先下来。都多大了,还赖在我身上,成何体统。”
万万没想到楚摘星这个最听话的孩子也犯了倔劲,但也不直接说不下来,只是连连叫疼:“师姐,我疼。”
要抱着师姐才会好。
孟随云打开养灵袋,唤出沈宿与林星,好笑地看着她表演:“哪疼?让他们帮你治伤可好?”
顿觉缠在身上的力道又大了些,耳边响起摘星负隅顽抗的声音:“反正,就是,哪都疼!”
“疼就治。我记得早就告诉过你讳疾忌医不是好习惯。”
“不要嘛。”
孟随云正想着用什么手段“温柔”地把摘星给请下去,不然绪就能把自己给气炸。
绪和沈宿吵了这么些年,真是一点没学到,轻轻松松就被摘星这个后学末进给反杀了。
孟随云脑袋急转间,只听得一声清脆响声,身上为之一轻。
凰韶亿不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调笑式地拍了拍掌,对孟随云说道:“云云啊,这小鬼明明就是装的嘛。就你心软,任由她哄骗。瞧这精神头多好,还能抽剑还击我呢。”
孟随云缄口不语,她何曾不知道摘星是装的。只是这孩子过往太苦,自己又欠她良多。对她多三分怜惜,不忍拆穿罢了。
韶亿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滚。离我姐远点!”祝绪突兀出现在了持剑戒备的楚摘星上方,这次变成了双拳齐齐轰出。
但孟随云这次没有阻止。
“阿弥陀佛。”一声古拙的佛号声响彻众人心间。
楚摘星身上忽地腾起一个巨大的金色钟型光罩,被祝绪的双拳轰开之后碎裂成朵朵金莲,散入海中消失不见。
“圆真和尚!”祝绪要气疯了。
居然又没打着!
面貌俊秀,眼中含慈、宝相庄严的青年僧人冲着绪双手合十行了一礼。然后海水剧烈翻腾起来,在海面上形成了八个大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姐!”
凰韶亿倒抽一口凉气:“云云,我刚刚是不是枉做恶人了?你居然提前拜托了圆真给她上金钟罩。”
孟随云看她一眼,并不说话,却将想说的话表露无遗。
凰韶亿尴尬望天,旋即身体逐渐变得透明,与环境融为一体。
只要不出现在云云面前,就能不被云云念叨。云云记个三天仇也就差不多了吧。
祝绪的脾气彻底上来了,指着楚摘星说道:“姐,快带我走。你不走我就走,反正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楚摘星回剑入鞘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她收起了与绪斗气时那玩世不恭的笑容,端正了神色,令孟随云心中升腾起一股绪的算盘要落空的感觉。
楚摘星接下来的行为印证了她的想法。
“东海巡天司亥队队正楚摘星携全队恭迎上界使者,愿为搜寻无支祁一事效犬马之劳。”
楚摘星与孟随云两路人马汇在一起, 虽两人感情甚笃,但彼此人众身份驳杂、实力悬殊,故仍旧分作两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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