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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1 / 2)

丘寻越耸耸肩,神色癫狂,“事情就是这般的巧,我娘是巫山殿的乐师。

那日她正好凑足了银子为自己赎身,却因眉眼间与你娘有几分相似,而遭天降横祸。”

“她费力地生下我,遭尽苦楚,多年缠绵病榻,最后更是点了一把火,把自己烧得干净。徒留我孤身一人,北上寻亲。”

“在典客署时,我没想杀人灭口,本只准备叫宫内杀手割掉你的舌头,再留下一笔钱,可偏偏…你说你叫江逾白。”

“是归元山的江逾白,是岑书妍的儿子!”

江边两岸孤灯摇曳,明明灭灭,将丘寻越的脸映得惨白。

手臂逐渐麻木,神魂的扭曲牵扯着浑身经脉,丘寻越觉得自己快烂了,从驱壳一直烂到魂魄。

他不再说话了,而是躺回地面,开始安心地等着生命的流逝。

血月倒挂,光辉泻地。

江逾白匿在半红树荫下,脑子里的愤怒被混沌取代,一次又一次地,捋着事情始末。

良久,他回过神来,掏出怀中战帖,一簇火苗自指尖窜起,半晌,纸筏燃尽,散做袅袅烟灰。

他缓缓开口,宣布赢家对输家的最终审判:

“我不会杀你,但是会废掉你用剑的手。”

——前者为了替我娘还债,后者是替我自己讨债。

语毕,仅在须臾间,他提起脚边的剑,对准丘寻越的手臂刺去。

这一剑万分狠厉,足以穿骨透肉,断筋绝脉。

江逾白随手把剑扔进江水,没立刻返回绻云楼,而是往侧方的集市走去。

他此刻心绪颇烦躁,迫切地想喝壶酒缓缓。

“啊,白白赢了!”

黎纤抱着酒坛,桃花眼微眯,嘴角翘到飞起。

因隔着江岸,两人的对话,他听得稀里糊涂,只知白白比赢了,马上就会回来找他。

他跳下窗,跌坐回椅子上,耐心地等人。

谁知甫一落座,便见桌上的方糕酥饼杯盘狼藉,所剩无几。

顺着咀嚼吞咽的声音,黎纤茫然抬头,便见对面有个长发和尚。

他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和尚猛啜一口茶,手指窗外月,“来赏夜景,找乐子。”

黎纤木讷点头,伸出爪去掀余下酒坛的红封,却扑了个空。

“为什么抢我的东西?”黎纤不解。

他吐字含混,身体迟缓,行为傻里傻气,俨然是醉酒的模样。

玄芜掂了掂手中酒坛,严肃道:“不能喝了,万一喝到妖性暴露,会有麻烦。”

小醉鬼黎纤哪里听得进去,委屈道:“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玄芜眼见讲不了道理,便也无赖道,“酒不是你的,在我手里,就是我的。”

黎纤一拳头砸在桌上,低吼道,“这分明是我的。”

他边说,边扑过去抢酒坛,二人推搡间,黎纤忽地顿住,愣愣地道,“我们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认识?”

他挠挠头,几番冥想,迷糊地脱口,“在黎阳城,你们一大堆人把我围起来,冤枉我偷了岑阿婆家的三颗鸡蛋,还用铁镐打我。”

闻言,玄芜僵硬地后退两步,尴尬地摸摸鼻子,讪讪道:“古人常言七忆鱼,想不到你这鱼妖竟有如此好的记性。”

黎纤头脑昏沉,说话也混乱起来,“快把酒还我,不然就叫白白修理你们。”

“这次他一定会相信我,不会再拿鞭子抽我。”

趁着玄芜愣神功夫,他一把抢回酒坛,扑腾到窗前,把半个身子探出去,扬声嚷道:

“江白白,快回来!有人欺负我!”

“江白白,我想你!”

这厢,黎纤嚷得热火朝天,那边,江逾白正在吞云吐雾。

他拐到巷口欲买两壶茶酒来喝。

谁知,贩酒的纸糊人被乍起的狂风吹碎了,白花花的纸屑洒满酒缸,惹得江逾白更烦。

本想回去,又被卖烟斗的神婆拦住,半骗半求地卖了他一只烟斗。

薄唇开合,吐出稀薄的烟雾,倒真叫人清爽痛快不少。

忽地,一只苍老如枯树皮的手拍了拍了他的肩膀,“小伙子……”

江逾白打断她,“阿婆,别说了,就这一只,我不再买了。”

“不是…”神婆翻翻白眼,“你看绻云楼顶层那个男娃娃,是你家的吧?人家在喊你咧!”

江逾白回来的时候,黎纤第二坛酒已喝掉大半,嘴唇漾着水渍,双眸已呈迷离状态。

他边拍黎纤的脸,边焦急地问,“谁欺负你了?可有受伤?”

“没,跑了。”黎纤打了个酒嗝,喷了江逾白一脸梨花清甜。

江逾白无奈笑笑,用黑斗篷把他裹得严实,抱在怀里,运着踏云归,回来时定的客栈。

小醉鬼鱼一路高亢,时而吟着在永安郡学的曲子,时而讲起在折吾河打倒百只妖的战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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