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可以立刻开始布置。
燕王还在请示过皇帝之后,让朱瑞安排金鹏将军带着京西大营的将士,进驻皇城与京城的几大城门,夜里城中也开始戒严,以防有任何肖小趁机作乱。
至于守在皇城内部与皇宫各处的禁卫军,早被燕王梳理过好几遍,确保其中没有居心叵测之人。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燕王这边收到消息,满意地点点头,便走进了西宫的大门,在院中与内阁的高阁老正面遇上了。高阁老冷冷地看着他,虽然依礼打了招呼,但光看脸色就知道前者看他十分不顺眼。
燕王也不在意。他知道如今内阁之中,就数高阁老对他的戒心最重,心心念念着要把他这个“有不臣之心”的藩王赶回北平去。他对此只是轻轻笑了笑,与另两位内阁大臣点头示意,便直接进了皇帝的寝殿。
两位内阁大臣见他如此拿大,似乎半点都没把他们内阁相爷的身份放在眼里,都有些不悦,凑近了高阁老:“高相,您看……”
高阁老轻哼了一声:“狐狸总有露出尾巴来的一天。我就不信这个燕王真是忠臣!我们且等着就是了。就算他将宫中禁卫悉数收服,我等也不是全无应对之法!朝中忠心于皇上的人还多着呢!”
两位内阁大臣都深以为然,点头应是。
燕王进了寝宫,便向皇帝禀报了礼部报上来的消息。皇帝对此兴趣缺缺,只是青白着一张脸,闭了闭眼皮,表示知道了。
一个快要死的人,清楚地知道身边的人已经准备好了自己丧礼上所需要用到的所有东西,哪怕晓得这意味着对方十分能干,心情也不可能好得起来的。
皇帝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生气正在慢慢地往外流逝。他无论怎么努力,吃多少药,挨多少针灸,都没办法阻止这一切,只觉得灰心丧气,了无生趣。即使贵为一国之君,他也没办法让自己多活一天。这样的权势又对他有什么意义?!
他因为娶了曹氏而得到的皇位,又因为废了曹氏而失去,连自己的性命都一并赔上。倘若他早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当初还不如不娶曹氏呢!
即使没有曹家支持,就凭他同胞弟弟当时已经在燕王府站稳了脚跟,继承了燕王爵位,又在边疆立下军功,他这个兄长也足以兄凭弟贵,在前头众位皇兄们纷纷在夺嫡之争中落败之后,异军突起,成为最有实力的储位候选人了!
没有曹家,先帝就不会嫌他过于软弱,根本不会想到要改立他人为储。而除了燕王朱晟,兄弟当中再也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了!
没有曹家,他顶多就是在刚立储与刚继位的时候,受皇兄们残留下来的势力制约,要过几年艰难的日子,可终究还是能对付过去的。这些人又不象曹家那么难缠!
没有曹家,明珠就不会死,他也会拥有朱瑞这个聪慧能干的长子,剩下几个儿子也不会生出争储之心,一家人和睦相处着,那样的生活不是十分美好么?
皇帝做起了白日梦,总觉得好象看到了那样幸福的场景……
四皇子的一声召唤叫醒了他:“父皇,宁王叔来向您请罪了。”
皇帝收回了思绪,扫兴地看了儿子一眼,望向门口方向跪着的宁王,不耐烦地闭上了双眼。
请罪
皇帝对宁王已经十分不耐烦了,只是想着他除了四处乱窜也没干啥,就算真有坏心思,也没那本事,便当作没看到了。
皇帝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错。他当初不过就是吓唬一下这个小弟弟罢了,谁叫对方打他家皇位的主意呢?可宁王有贼心却没贼胆,被吓唬了一下,就成了惊弓之鸟,先是在宗室里四处煽风点火,后来见别人都不怎么相信他了,又开始跟别人勾结不过是一群在先帝末年的夺嫡之争中落败的丧家之犬罢了,宁王没有参与进去,也谈不上什么落败,却自甘堕落地与那些人为伍,实在是叫人看不下去。
皇帝觉得自己从前会认为这个小弟是宗室中的典范,简直就是瞎了眼!
只是燕王与四皇子都劝他再见宁王一面,说宁王已经知道错了,是来请罪的,他才勉强答应罢了。说实话,他如今真没精力去理会这个小弟弟了。听完对方是如何请罪的,就把人打发了吧。
皇帝就这么闭着双眼听了宁王的一场痛哭忏悔。
宁王大约是事先得过燕王与四皇子的提点,如今也不再提什么“误会”、“误解”的话了。他很老实地承认自己是猪油蒙了心,听到三皇子说四皇子不长命之后一时想岔了,生出了妄念。
他觉得三皇子干了那种坏事,皇帝不可能会原谅,所以三皇子无望立储。皇长子已废,皇二子出继,皇四子又快死了,皇子当中没人能够继承大位,按照本朝旧例,多半是要从近支宗室里过继皇嗣人选。若论与皇帝最亲近的宗室,自然要数燕王为先。然而燕王膝下只有一子,还是个出身不大光彩的私生子或者说是庶子,继承燕王府都有些勉强,怎么可能入继宫中?况且,燕王也没有朱瑞以外的儿子了,过继了朱瑞,燕王府怎么办?到头来还是要挑选别家王府的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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