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好意思跟妹妹直说?尤其是二妹的性子,定然会忍不住打趣她的。
谢慕林也没多想,见她早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便把自己今日上午的计划告诉大姐,问她要不要一块儿来:“大姐不想瞧瞧什刹海的冬景吗?”
“不想。”谢映慧兴趣缺缺地缩了缩脖子,“我早起出门在院子里站了一小会儿,就受不了了。一杯滚烫的茶,一会儿的功夫就冷透了,这北平城的冬天比京城和湖阴县都可怕太多!我在这屋里待得好好的,炕烧得正热,茶水点心一点儿不缺,我想干什么都可以。父亲上了衙门办差,一整个白天都不在家,太太也说我们可以到午饭时再去前头,那我又何必出门吹西北风去?暖暖和和地在屋里待着不好么?我还有这么多行李没收拾呢。园子就放在那里,什刹海也不会跑,等天儿暖和了我再去看也不迟。”
生在江南,长在江南的谢大小姐表示,她就宅在屋里了,连院子都不想出,更别说是院子外头更冷的地儿了。
谢慕林无奈,只得放弃劝说她了,陪她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
大姐不肯跟她做伴,她只能找可爱的小妹谢映芬去。
谁知谢慕林才走到谢映芬的院子门口,便看到她从北过道的路口转了进来,小脸绷得紧紧的,似乎在生气,连走路的步子都重了几分。谢慕林惊讶地迎了上去:“四妹妹这是从外头回来?好早呀!”
谢映芬见到她,脚下一顿,脸上怒容瞬间消失了,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向她行了一礼:“二姐姐,早上好。我才从四弟院子回来呢。我们初来乍到的,又是头一回住这北边的四合院,昨儿晚上这么冷,半夜里还下雪了,我担心四弟不习惯,早上起来就特地过去瞧了瞧。”
“那四弟还好吧?”谢慕林打量了谢映芬身上的穿戴几眼,“你一脸不高兴的模样,是谁惹着你了?”
谢映芬忿忿地说:“还能有谁?姨娘呗!住进了这深宅大院里,姨娘轻易出不去,总算收了心,开始关心自己的亲骨肉了。可她关心得不得法。明明二伯祖母早在南边时就说过,睡火炕时不必盖太厚的被子,免得热过头。姨娘也不知是不知道,还是没把二伯祖母的话放在心上,竟然还特地嘱咐丫头给四弟盖厚被子,说是别着了凉。四弟院子里的妈妈劝她,她还嫌人家不识礼数,多嘴多舌,被那位妈妈呛了回去,她又抱怨起太太心肠太软,不会管教下人了!可四弟孝顺,照着她的话去做,却热出了一身汗,觉也没睡好。刚刚我过去时,他还咳嗽了几声呢,也不知道是因为出汗吹了风被冷着了,还是热出来的毛病。一会儿只能去求太太,请位大夫来给四弟看一看了。”
兄弟姐妹们齐齐操心,好不容易保得小弟谢涵之入秋以来没再生病过,因为宛琴姨娘几句话,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破了功。谢四姑娘一肚子气,哪里高兴得起来?!
新幕
谢慕林便放弃原本要直接去正院的计划,拐进了小弟的院子去探望谢涵之。
谢映芬要跟上来,被谢慕林劝住了,指着她脚上的绣花鞋道:“你这是匆匆找了双鞋子穿上就出来了吧?这样的天气,半夜里才下了雪,你穿成这样出门,不觉得脚上冷得慌吗?快回去用热水泡泡脚,再换上干净的厚棉袜。我知道我娘给大家都准备了在北平适用的冬衣,肯定少不了羊皮靴什么的,我现在穿的就是新靴。你换上自己那双,再出门也不迟。否则,四弟的病还没好,只怕你也要倒下了。”
谢映芬低头看看自己的鞋子,其实是夹了棉的,在南边算是很暖和的冬鞋了,但现在她穿着确实很难受,她都觉得自己的双脚快冻僵了,不过是凭着胸中一股气转移了注意力,才能行走如常罢了。她早起后惦记着弟弟在北平睡的第一个晚上,不知道他能不能习惯,没想太多就跑出来了,连个丫头都没带,如今想起来,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便乖乖听了自家二姐的劝告,回院去泡脚换鞋了。
谢慕林去瞧了谢涵之。谢涵之脸上犹带着几分红晕,时不时低低地咳两声,看到二姐出现,也不好意思得很,躺在炕上,拿被子遮了下半张脸,小声说:“我没什么大碍的,就是咳嗽两句,歇一歇就好了。我真的没有冻着,身上还暖烘烘的,一点儿都不冷。”
谢慕林试了试他的手心,确实不冷,还有些热呢。
他的丫头小萤向谢慕林禀报说:“四少爷昨儿晚上本来并不觉得冷,可姨娘特地过来嘱咐,要给他换厚棉被,我们就听了。院子里的石妈妈说,被褥不必盖得太厚,睡着炕呢,万一热出一身汗,叫风吹了反而容易生病。姨娘觉得石妈妈没道理,就算是睡着炕,也不过跟汤婆子、熏炉什么的烘热了被窝一般,能热到哪里去?况且就算是热的,也不过是热着背上罢了,身上还是需要盖被子的,否则半边冷半边热,同样会着凉。石妈妈说姨娘这话没道理得很,根本就什么都不懂。姨娘反骂了回去,说石妈妈多嘴无礼,冒犯主家,要禀了太太把她赶出去,又说太太……”
“小萤!”谢涵之忽然打断了小萤的话,“姨娘是不熟悉火炕,又不知道石妈妈是好心,才会吵起来的。二姐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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