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出事的时候,他也是能改变素日的纨绔作风,劳心劳力地在外头为家人打听消息、算计曹家子弟,与兄姐们一道支撑着谢家的门楣。那时候他可没什么躲悠闲的想法。他只要用了心,同样也是谢家的栋梁。
谢慕林觉得,对于谢徽之这样的性子,硬逼是不行的,他既机灵又滑不溜手,又不能把他关起来,逼得狠了,他偷跑出去,无论是族里,还是县城中,他都有无数朋友,上谁家躲不行?谢家如今事多忙乱,谁还有闲心腾出手来去跟他玩捉迷藏?倒不如先引导着谢徽之,慢慢往正路上走。他如今年纪还小,好逸贪玩是正常的,可等到他长大懂事了,再回头认真读书,中间又会耽误了多少好时光?所以,不能对他太过放任了。万一纵容太过,谢徽之彻底染上了纨绔的毛病,日后想要回头也难了。
因此谢慕林对着一脸不情愿的三弟说:“你别在这里纠缠了,我会帮你去说好话的。长辈们其实只是盼着你成材罢了,倒不是真要逼你做什么。一会儿我就去二祖母那里敲边鼓,让她想起你从前压根儿就没正经读过书,入族学不过半年,跟曾经随西席正经读过两年书的四弟相比,都还有不足,就象是个开蒙才半年的孩子而已。让你这时候下场,就是苛求了。
“万一你考试时,写的字不好,背的书不牢,又或是格式不对什么的,叫人知道了也是笑话我们谢家不会教孩子,一旦连累了族里其他族兄弟们,叫你日后如何跟他们相处?二祖母是个通情达理的长辈,她自然会明白,对你不该拔苗助长的。但你也要做出个勤奋好学的模样来,省得让人误会,你是因为无心向学,才不去考县试的。那样爹娘和哥哥们脸上都不好看了。”
谢徽之嘴里应着,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他哪里是因为字写不好,书背不牢,才不想参加县试的?他也就是爱偷点小懒罢了,功课一向不差好不好?!不然太太能这么纵着他到处乱跑?他上学的时间是短,但也不至于连八岁的小四都比不上吧……好吧,小四已经开始学写诗了,也许他是真比不上,可二姐姐也别说得他好象是个才开蒙的孩童一般呀。他都满十二周岁了……
谢徽之眼巴巴地看着自家二姐真的往二房的方向走了,却一点儿都不觉得高兴轻松,反而有一种羞耻的感觉,从内心涌了出来……
谢慕林到达二房的时候,发现谢梅珺也回来了。她的心腹大丫头正坐在宋氏院子的回廊下,抱着个手炉与二房的几个丫头说话,面上犹带几分忿忿之色。谢慕林走近的时候,还听到了一句话尾:“……姑爷竟然没有帮姑奶奶说话,任由族人指责姑奶奶,真是太过分了!”
谢慕林挑了挑眉,脚下一顿,可惜那几个丫头很快就看到她,闭嘴不提了,纷纷起身向她行礼问好。谢慕林冲她们微笑点头,打了招呼,便说:“祖母可在屋里?我来给她老人家请安。姑姑回来了么?”
那大丫头恭谨地道:“是,姑奶奶刚回来,正陪老太太说话呢。”说罢便有另一个宋氏房里的丫头快走几步,向屋里报告谢慕林来了,又掀起了厚厚的棉帘,请谢慕林进屋。
宋氏之前病了几日,吃过药后,大体上已经没事了,但还需要好生休养。如今一身家常打扮地歪在炕上,手里抱着手炉,应该是挺暖和的。可她面色不是很好,带着几分青白,也不知是不是病后伤了元气,又或是被谢梅珺在杨家的遭遇气着了。
谢梅珺看起来倒是跟平时差不多,除了眼角有些发红发肿外,对着侄女言笑如常,还拉着谢慕林的手问:“我听说你元宵后,要陪着你大哥进京接姐妹们回来?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知道家里大人少,你娘又脱不开身,便主动站出来为家人分忧。只是你也要为自己多着想才是。你也还是个孩子呢,跟你大哥两个孩子一块儿走几百里的路,去接另两个十来岁的孩子,也只有你娘信你,才能放得下心了。虽说有位掌柜随行,但那毕竟只是打理生意的人,官面上的事务,他不方便插手的。回头我去族里替你请一位长辈护持,一路陪你们赶路。你不要推拒,我包管那位长辈不会管束你们,只会在有事时出面处理一些,你们几个孩子不方便处理的事,如何?”
谢梅珺都这么说了,谢慕林只能领了她的好意,又行礼谢过。
等坐下来后,谢慕林才试探地问了一句:“姑姑怎么这时候回家里来了?不是说这几日都会很忙,要到大年初二,才能来家吗?”
闹翻
谢梅珺愣了愣,低下了头,有些不大自然地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在杨家那边受了些气,我心中不快,就忍不住回来寻母亲诉诉苦罢了。”
谢慕林早在院子里听到她丫头的抱怨时,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如今得当事人确认,又见宋氏与谢梅珺母女俩都不是很忌讳这个话题,索性追问得详细些:“这是怎么回事?杨家好好的,怎么又来寻姑姑晦气了?!”
其实谢梅珺在杨家的待遇,一向不能算很好的。杨大太太不喜杨意全这个侄儿,连带的也看谢梅珺这个侄媳不顺眼。只是谢梅珺是谢家女,又是杨大老爷亲自做主给侄儿定下的亲事,每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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