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担心是不知底细的外地人见那里有荒宅,便跑去占屋。而眼下湖阴一带最多人议论的话题是什么?除了时不时上涨的河水水位,就是那传闻中会抢劫会杀人的流民了!流民占据荒野中的空屋,这个推断没有毛病。
前湾村的村长与村老担心对面真的来了流民,会祸害距离最近的他们村,不然那些人靠近他们村子的方向做什么?那块地大得很,破屋残舍的位置,也不在他们村子正对面。如果来人仅仅是想找个地方遮风挡雨,没必要靠过来的!靠得近了,反而容易叫前湾村的人发现他们的身份,招来官兵对他们不利。除非……他们就是盯上前湾村了!
谢家湾跟前湾村就隔着一座山,几乎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前湾村的人战战兢兢地给谢家报了信。据说谢家出了大官,还教了许多读书人,跟县衙也说得上话,如果能请动官差,把河对岸那些人赶走就好了。不是他们这些村人太没有同情心,实在是被传言吓着了,担心会遭了祸害。他们也不过是穷家小户罢了,谁要劫财,还是上别处去吧!
谢慕林把前来报信的村人打发走,就一直觉得心绪不安。
先前两次遭抢劫的粮船船队,一队是在嘉兴城外不远处被劫的,另一队直接在杭州城郊遭了殃,两处都是繁华地区的边角,但也说不上十分偏僻,所以影响力巨大,消息也传得快。
谢慕林也不想去深思,这两次劫案背后到底有什么猫腻,作案的到底是不是流民。但第一起劫案的目的太明显,案情太蹊跷,很可能是林家在打击曹家的党羽;第二起劫案将新将军拉下了马,带着明显的报复性质,说不定就是曹家一方对林家的报复和警告。前任杭州将军在杭州经营多年,刚刚出事,影响力还在呢,想要在管辖区内弄桩大案,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但曹、林两家神仙打架,肯定会有无数小鬼遭殃。
林家明显处于进攻方,而且野心勃勃,手段狠辣,万一他们不忿被曹家报复了,要再来一次大的,这回盯上了平望镇怎么办?
平望镇是三运河汇流之地,同样兴旺发达,客商云集。而且这里的千户所千户,恰好是前任杭州将军的儿子,也是曹家一派的。林家若挑中这个地方搞事,把这位纨绔公子也拉下了马,算不算是出口气呢?
平望镇离湖阴县是那么的近,而那块荒废了一百多年的闹鬼地,还有房屋可以藏人,又有水道可通运河,会不会被搞事的人当成是歇脚地候选?
谢慕林可不敢冒险。他们家老宅离得那么近呢!
撤离
谢慕林当机立断下令:“马上收拾东西,我们这就返回谢家角!”
马路遥夫妻俩都吓了一大跳,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二姑娘,今日风雨小了许多,河水涨得不甚厉害,河堤加固过后,十分安全,我们不用太着急的。”
“是啊,二姑娘,这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
谢慕林却摆摆手:“雨水河水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前湾村的人送来的消息。你们方才也听到了,那块荒地上出现了来历不清的人,人数还不少。行事如此鬼鬼祟祟的,不象是好人。就连前湾村的人,都担心那是流民寻地藏匿,我们又怎能掉以轻心?如果真是流民中的匪徒,前湾村的村民只是贫家小户,还有可能保得平安,我们是附近一带最显眼的大户,哪里还能逃得过?早早离开,才能保得万全。老宅上下,全数撤走,只带走细软,其他东西不必理会,人员安全要紧。也不必留人下来看门,到时候把大门口一锁,全看这座老宅的运气了。”
马路遥反应过来,面色发青地应声而去。马路遥家的则是面色发白,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但还是全力支撑着退下,吩咐下人收拾东西去了。
船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不止两条,还有一条是前不久才从平望镇那边买来的二手旧船,还算结实,短距离航行是没问题的。船上也装好了不少物资,原是为了逃灾准备的,现在也要通通带走,免得便宜了什么人。
谢慕林也顺便让人去提醒了附近几户农家,让他们小心宵小靠近。这一带的农家,基本都是宗房的佃户,也算是半个自己人,谢慕林不好让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吃了亏的。
谢慕林自己也回了梅庐收拾东西。她要带走的不多,大件的只能留下,书本文具意思意思地拣了一匣要紧的,剩下的说是留着,其实趁丫头们不在时,通通都丢进了书房空间里。其余衣物也是照样办理,首饰锁好了随身带上。至于织布机,太过笨重,唯有丢下了,谢慕林只带走了飞梭。
她很快就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完了,又匆匆下楼去看谢老太太那边如何。
珍珠与何婆子刚刚手忙脚乱地给谢老太太套上了一身暖和的夹衣夹裤,夹棉长袄,重绢马面裙,再加防水的羊皮小靴,谢慕林就把刚做好的雨衣给前者递了过去。
这其实是一件用羊皮为里,茧绸为面,又涂了厚厚三层桐油的连帽长斗篷,斗篷两边还用琵琶扣相连接,任何人穿上去后,从脖子到膝盖都是严严实实的,秋冬季节用来防雨防雪防风防寒,最适合不过,就是穿了之后,行动起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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