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家老宅,受损虽轻些,却也被淹了一多半去。如今老宅修是已经修好了,但还是有被淹的风险。老太太在那里住着,叫人如何放心?你想办法再劝劝她老人家,无论如何也要搬回新宅来住的好。新宅人多,一家子守在一处,心里也安稳些。况且这里地势高,比谢家湾安全多了。”
谢慕林虽然觉得谢老太太那别扭脾气,未必会答应搬回族中,但谁知道呢?她老人家毕竟是个怕死的人,真的发大水了,她难道还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老宅里不动弹不成?
谢慕林取了些换洗衣物,又领了些御寒的物资,便辞别家人,准备离开谢家角了,谁知才出门几步,就遇上了宗房大堂兄谢谨文的妻子陈氏。
陈氏见是她,顿时露出了喜色,上前对她道:“好妹妹,在这里遇上你就太好了!我们太太听说你回来了,立刻打发我去寻你呢。你这是要准备走了?阿弥陀佛!幸好我脚程够快,才没与你错过。”
谢慕林向她行了个礼:“见过大堂嫂。可是大伯娘有什么吩咐?”
陈氏笑着拉起她的手道:“原是我们太太有一句话要嘱咐你,你跟我来。”说罢拉着她走到路边僻静处,左右前后望望,见没人路过,方才压低了声音,“我们太太说了,老太爷打听得明后两日皆有大雨,再之后只怕也少不了要下几日雨的,不定什么时候,河水就要上涨了。再者,南边好象也有流民开始北上了,就冲着我们这个方向来的。湖阴县内各村镇都要警惕提防起来呢。
“老宅那地方,太清静了,附近又没几户人家,后山前湾村那儿虽有不少住户,但都是农家小民,又能当什么用?老宅里那位长辈,还是尽快搬回谢家角来的好。就连老宅,你们也只管把金银细软带走,锁了门离开,一个人都不用留了,免得出了事,倒害了下人的性命。”
谢慕林吃了一惊,也小声问:“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陈氏冲她眨眨眼:“这事儿在县里还不曾传开呢,你心里有数就好。好妹妹,你母亲经不住这样的事,事不到临头,不必叫她知道这些,免得她日夜忧心。谢家角这里,有我们全族青壮护着,怎么也不会叫你一家受罪的。况且县城就在边上,竹山书院名声在外,府里也不会坐视我们受难。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谢慕林抿着唇点了点头:“大堂嫂回去告诉大伯娘,让她放心吧!这事儿我会办好的,就算老太太不肯来,我绑也要把她绑了来!”
陈氏扑哧一声笑了,掩口道:“也不至于如此。眼下大雨未到,那位长辈未必肯听信我们的话,等到她瞧着不对了,自然就会心甘情愿地回来了。只是这个时机得把握好,不能拖得太久了。妹妹最好事先做好准备,等那位长辈一点头,你们就立刻上船。我再给你一颗定心丸,你去跟那位长辈说,就说是我们老太太发的话,叫她只管安心回来住着,大不了称病不见人就行了,不会有人上门打搅,叫她难堪的!”
谢慕林听得好笑,宗房的长辈们,看来早已把谢老太太的脾气给摸清楚了呀……
天真
“我不去!”谢老太太听了谢慕林的叙述后,断然拒绝了搬进谢家角的建议。
她认为宗房那边只是在危言耸听:“从湖广、浙南到湖阴,一路上多少大城大镇?又有多少富庶之地?就算有流民,也会先到那些地方去,哪儿还能轮得湖阴这样的小地方?宗房不过是在唬人罢了,亏你还真信了!”
她瞄了孙女儿几眼,哼哼几声:“难不成这是你哄我搬进谢家角的新招术?先前讲理讲不成,骂我骂不成,如今改用吓唬人的法子了?”
谢慕林听得好笑,但想起大堂嫂陈氏的话,也知道现在没根没据的,不可能劝得动谢老太太,也不再多言,反正等到流民真正入境的消息传来,谢老太太总会害怕的。老宅距离谢家角,不过是两刻钟的水路罢了,近得很。
她只拿另一件事再劝谢老太太:“就算不为流民,那暴雨呢?万一发了大水,您也要继续留守在老宅不走吗?别忘了,这谢家湾八年前可是遭过灾的!咱们家这座宅子,虽说已经重新整修过,但既没有垫高地基,也没有加固门前的堤坝,河水仍旧有可能会淹进大门来。就算您住在后楼,随时还可以搬到二楼去住,但这一宅子的男女老少,总不可能个个都挤到二楼上来吧?”
谢老太太犹豫了一下,方才继续硬着脖子道:“河水哪儿有这么容易淹进咱们家的宅子来?现在连一滴雨都还没有下呢,你就跟我说什么涝不涝的话,还说不是在唬人?!就算真的连下几天大雨,也不意味着一定会有灾情。先前夏天的时候,还不是连绵下了几日的雨?那时都说要淹了,其实一点儿事都没有,也就是院子里积了水,走动不便罢了。我也是在湖阴县住了十几年的人,还能不知道这儿的气候?哪年春夏时节不是动不动就下雨的?中秋后有雨,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你要劝我搬走,好歹也要等到河水漫到咱们家大门口再说吧!”
真等到河水淹到老宅门前,再想走就迟了吧?
谢慕林心里有些恼怒,但还是忍住了气:“宗房大伯祖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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