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那包裹里的东西,就大致清楚有什么东西被事先收走了。
他叹道:“我大概能猜到三妹妹想找的是什么了。大妹妹十岁以后,每次新年大朝时进宫,我娘都给她打了全套的新首饰,有攒珠累丝金凤、点翠花冠、赤金嵌百宝璎珞,等等。记得当时都是找内务府的匠人精心打造的,加起来少说也有五六千两银子吧。我娘说过,这是预备给大妹妹以后做嫁妆的,每年都会打一套新的。
“这些事,娘从前在家里并未隐瞒,为了让大妹妹穿戴方便,她还把东西直接存在大妹妹的小库房里。三妹妹应该是亲眼见过,所以才起了心思吧?她既然有意留京谋算一门好亲事,就不能少了丰厚的陪嫁。家里条件有限,大妹妹的首饰若能落到她手中,自然能对她有所助益。只是这么做,风险未免太大了,若是叫人认出来,三妹妹脸上也无光。”
原来如此。但谢映容这算盘也打得太响了,好象别人不知道谢映慧的首饰有多贵重,可以任由它们随便乱扔一样。
对于谢显之不解的部分,谢慕林也有自己的猜测:“找个好匠人,把首饰融了重打一副,也不过是费些工钱罢了。就算匠人的手艺没法跟内务府的人相比,那些金珠宝石也是货真价实的,三妹妹不亏。”
谢显之摇头叹气:“可惜了,三妹妹明明是个聪明人,怎么偏走歪了路呢?回头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老太太,请她老人家好生教导三妹妹,不能叫三妹妹再犯同样的错。”
谢慕林看了谢显之几眼,心想这几日,这位便宜大哥整个人好象丧了许多,刚回谢家来时,精神状态明明还挺好的,可自打出了文竹的事,接下来又是平南伯暴毙,曹氏与儿子决裂,谢映慧拒绝回家……这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受的打击太大了,精气神都不比从前了,遇事总想躲避。这样下去可不行,十四五岁的少年,这么佛系干什么?
于是她便道:“大哥这么做是对的,你是长兄,如今爹爹不在家,老太太又不管事,你做大哥的就该把弟妹们都管束起来,多多教导他们的为人行事。否则,任由弟妹们自由生长,天知道还会不会有人象三妹妹这样行差踏错?”
谢显之怔了一怔:“我?”
“当然是你啦。”谢慕林笑着对他道,“爹爹上任去了,如今家里的男丁,就数大哥你年纪最大啦。你可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呀。要是你不管事,难道还要指望比你小几个月的二哥去管吗?虽然他也很聪明,可他身体不好,也跟你一样动不动就生病,如何扛得住这么大的家?至少,也要你们兄弟俩商量着来呀。娘和我们几个弟妹,都指望着哥哥们呢!”
谢显之顿时感觉到了肩头的责任沉重,他似乎不能再颓废下去了呢。
猜疑
谢映容再也没有出现在谢映慧的院子里,不过谢慕林后来听蔡老田家的说,她往花园里转了一圈,从水阁和园中待客的院子里,带走了几件古董摆件与字画。
这几件古董字画虽然不是什么绝世珍品,但也颇值些钱了,拿去当铺,差不多可以当到七八百两银子。谢映容把钱孝敬了谢老太太,搏得了谢老太太的赞许。
七八百两银子不但能立刻解决谢老太太的财政危机,只要没有大笔花销,连未来两年的生活费,似乎都不用愁了。花园里的摆设,都是曹氏带人操办的。谢老太太似乎觉得,三孙女能从曹氏手上占到便宜,便是好孩子了,活象曹氏买这些东西,用的不是谢家的银子一般。
随后她用家里带出来的这些茶具什么的办了茶会,很是成功,慧圆街的女眷们再也没人笑话她寒酸了,听说她不日便要搬回旧居,还多了不少人来巴结讨好她呢。就连那个卞家老太太,待她也和气了几分。
谢老太太心情愉快,看三孙女谢映容,越发觉得顺眼了。
谢慕林听闻谢映容在谢老太太面前十分得宠,连谢显之亲自去跟后者提及她涉嫌偷盗一事,都被老太太轻描淡写地混了过去。谢映容兴许是事先在老太太面前打过预防针,老太太把这事儿理解为孙女儿想占曹氏之女谢映慧的便宜,却被谢显之误会了,还反过来在谢显之面前,为谢映容辩解呢。
谢显之本想负起长兄的责任,好生管教妹妹,不让她走歪路的,没想到头一回出手,就被亲祖母给驳了回来。他心里有点小委屈,还好谢谨之、谢徽之与谢慕林三位弟妹都十分支持他,文氏这位母亲也夸奖他是个负责任的好兄长,他方才重新振作起来。
而谢慕林则有些看不惯谢映容这副得意的嘴脸。不就是典当了家里几件值钱的东西,换成银子做了老太太的零花钱吗?这种事谢映容不干,也会有别人干的。谢璞早就吩咐过文氏与毛掌柜了,只是他说的是卖掉一些家里不紧用的东西,毛掌柜也整理出来了,还没来得及找到靠谱的买家而已。谢映容拾人牙慧,倒把自己当成大功臣了。
于是谢慕林便趁着随文氏去给谢老太太请安时,故意用后者能听见的音量,拉着珍珠说悄悄话:“金萱堂马上就要开始整修了,虽说毛掌柜会看着雇来的匠人,不让他们进屋,但谁也不能担保这些人的手脚一定干净,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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