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色将暮,温泉水泠泠流入皇帝的芙蓉池,暖殿青纱笼着水雾,透过珠帘玉幕,皇帝揽着自己的新宠,但两人对坐在池里,却没有丝毫情爱的感觉。
婉凝双目紧闭只想好好歇歇,她的湿发凌乱地垂下,元昭默默凝视着她,无疑她有张娇美的皮相,清冷又秾艳,尤其是右眼角下方跟他一样有颗泪痣,平添一种破碎感。
元昭轻轻唤醒她,“我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宋婉凝。”她慢慢睁开眼睛适应光线。
“好名字,你家在哪里?”
婉凝心一颤,“建康。”
元昭笑道:“好地方,有朝一日,我也希望能去看一看江南。”
婉凝说到自己的故乡建康便噙着泪水,她心疼得厉害,泪珠子不听话地滑落脸庞。
元昭温柔地拭去她泪珠,“为什么要哭?”
她想起那些过往,平静地说:“因为我是被北人掳掠而来到洛阳的,一路上经过无数的波折,被奸淫、被殴打,差点就被杀掉。”
元昭错愕不已,“怎么会?”
“大概是两年前,梁国与魏国的边境发生叛乱,我父亲由于是刺史被叛军所害,此后我母亲为了避祸带我流亡,魏国趁着叛乱南下,在战争中俘虏了我们,后面、后面”她暂且凝噎,“后面在军营里,一个将军带着他的手下,忘记了是十个还是二十个、三十个”
她不敢再去回忆那些往事,她被人抛弃,被充入宫廷,没有自由,没有尊严。
元昭拍打水面,波澜声乍起,“究竟是谁做的?朕会杀了他们。”
“没用了,他们后来都死在六镇的叛乱里。在乱世之中,谁又能真正独善其身?”她垂下眼帘。
元昭抱她在怀里,“以后你有朕在,朕会竭尽所能保护你。对了,你喜欢什么封号,除了皇后,朕都会满足你。”
“我不想做嫔妃。”她一句话使得元昭笑意全无。
“为什么?”
“我想有一天离开洛阳宫,去追求自己的生活。”
“那好,朕答应你,等哪天会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元昭啃咬着她的脖颈,他被她吸引,他们都被绝望所笼罩,就算皇帝是权臣和太后的傀儡,但此刻她是属于他的,这就足够了。
她不渴求垂怜,也不需要同情,更不用别人理解,予以皇帝致命的诱惑。她身上的绝望感、疏离感和易碎感化作阴郁、秋水横波的眼神,百感交错终凝成海。
“婉凝,你若与我一起该多好,可我的力量太单薄。”
“我会陪你,无论怎样。”
日暮黄昏的洛阳宫最美,那是在金碧辉煌上又添了重秋香色,峥嵘巍峨的大殿因这层披金而显露出衰败的气息。
魏国立国一百四十年,如今也走到日薄西山的时候。
流民的动乱和叛军的不断没有让魏国的当权者惊醒,反而让他们更沉迷于声色淫乐。
胡太后看着宫女呈着的铜镜里自己那半老的模样,“永安王呢?朕怎么没见到他?”
随侍的女侍中说:“陛下,永安王他病了不能面圣。”
“他不愿来侍寝,那就夺了他的王爵,命他在家里好生歇着。”胡太后可不惯着自己的男宠,她可不想一个面首骑在自己头上。
“陛下那现在派人请永安王?”
“在把我的新宠找来,我想永安王一见到他病就好了。”胡太后呵呵笑了一声。
胡太后的新宠就是新任尚书郑侃,他借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被胡太后宠幸,昼夜出入宫禁,论宠爱连永安王也比不上他。
郑侃已在门外等着太后的召幸,他跨过几道门槛,就一改在外面的人样,轻浮地跟太后动手动脚,还没说一句话就把太后的金簪珠翠拔取一半,不安分地手已经暗自探入裙里的风骚穴。
“太后想臣么?”郑侃边狠狠操弄她的肉穴,挑得太后喘息不绝,边用另外一只手揉搓自己的根茎。
太后当即拍开他的手,“等下永安王来你再跟朕共度春风。”
“什么?永安王他也要来?”郑侃顿时不满太后的抉择,要他一个侍中和一个宗室一同侍奉太后,简直是羞辱。
“你不满?”
“臣、臣、臣没有。”郑侃惶恐不已。
老娘们儿四十多岁还精力旺盛,侍寝的几个男人都被她战败。有些男的不惜吞药迎合她的性欲,就是为了那一官半职。而像郑侃这种出身显赫的士族,则深以为耻,完全是迫于掌握权柄的太后的淫威才会与她夜夜交合。
太后靠在他怀里,“这还差不多。”
“有件事臣想请太后帮忙。”郑侃谄媚地说,另一边还在太后身上乱摸一通,他很清楚,只有挑动太后的欲火令其欲罢不能才好办事。
太后不显山不露水,“什么事啊?”
“臣收了属下一千匹缎子被侍中韩缜截获了,他正打算弹劾臣,求太后叫侍中收手。”
“韩缜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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