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听说大阿哥在书房里调皮戏弄师傅,皇上大怒动了家法,虽然没对外说,也传出来了些。惠嫔心里一直都不得劲,这回怕是也不会轻易放过,再晚两年她也三十岁了。”
端嫔摸一摸自己的鬓发,她们并不老,可后来的太年轻,乌雅氏如今生了两个阿哥封在嫔位,也才刚刚二十岁出头,还有大把大把的青春在这宫里头。她们明明也不老,却已经走到了尽头似的。
“为了惠嫔的大阿哥,为了我自己,那回是真伤了万岁爷的心,皇上和我谈过一次,他知道我的难处,我也知道他的不易。”荣嫔眼圈儿也红了似的,拿帕子掩了掩眼角。
端嫔劝她:“咱们守着孩子好好过吧,赫舍里皇后和钮祜禄皇后都走了,咱们那会儿的人,就剩下你我,皇上是念旧的,当年日子辛苦时的情分他不会忘。年轻人若要闹,咱们只管冷眼瞧着,养大了孩子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经的。我瞧着乌雅氏的福气还在后头,咱们和她处得好,再不济,皇上也会爱屋及乌。”
荣嫔苦涩地一笑:“真不晓得十年后,等她也有了岁数不再年轻,是不是也要靠着新来的爱屋及乌。”
说话工夫,已到了钟粹宫,两人刚进门就听宫女说后头来了客人,是翊坤宫的觉禅答应,荣嫔很稀奇:“她怎么来这里?”
等到后院戴佳氏的屋子,果然见布贵人和觉禅氏在一旁坐着,瞧见她们来了赶紧起身行礼,只听戴答应欢喜地说:“觉禅姐姐给臣妾送了百家被来。”
“是宜嫔娘娘的主意,宜嫔娘娘奉旨安养不能出翊坤宫,所以让臣妾送来了。”觉禅氏应答着,和宫女一起搬了凳子让端嫔和荣嫔坐。这边屋子狭小,人一多就显得拥挤,她便要告辞,荣嫔则笑道:“我才来你就走,人家还当我们有嫌隙呢。妹妹赶紧坐下,我们说说话儿,再过些日子天热了,才真正腻烦一屋子人挤在一起呢。”
觉禅氏答应下,见宫女送茶来,也帮着奉到二人面前,一屋子女人和和气气说了会儿话。戴答应终究身体欠佳不能久陪,荣嫔和端嫔去前头正殿坐,这一回觉禅氏真的告辞要回去复命,众人也不强留。
她一走,布贵人也回去歇息,荣嫔和端嫔在屋子里坐了,支开吉芯几人,荣嫔便说:“你瞧见没有?”
端嫔连连点头道:“你一直说她漂亮,我还不信呢,这会儿凑近了仔细瞧才知道人比人的厉害,德嫔远远不及她。”
“听说郭贵人恨她总虐待她,估计也是因为长得好看。”荣嫔啧啧道,“这几个月可有好戏看了,咱们等着瞧。”
这厢觉禅氏回到翊坤宫,来正殿给宜嫔复命,瞧见郭贵人歪在一旁哼哼,她晓得郭贵人为了收腰把生公主后发胖的身体瘦下去,这几天都没好好吃过几口饭,身子的确是清减了不少,可脸色蜡黄气若游丝,今天去给太皇太后和太后送行也走不动。翊坤宫里竟然是她出面去的,想想也可笑。
宜嫔听说百家被送到了,叹着说:“我如今也只能这样广施恩惠,等入夏我能走动了,再亲自去各处活络活络,怎么好端端的,我就成了瘟神不被人亲近了?”
觉禅氏不语,不久要告退,郭贵人突然翻身起来问她:“戴佳氏身子不好?”
“是不大好的样子,和臣妾说了几句话就累了。”
郭贵人冷笑道:“你知道为什么?”
觉禅氏摇了摇头,想象着郭贵人说不出什么好话,果然就听她说:“她不过是被德嫔捡回去的可怜虫,在后院不好好待着,还绞尽脑汁在皇上面前献媚博宠,运气倒也不差,可报应还是来了,眼下不好了吧。我瞧着这一胎,也未必……”
“妹妹,你不是没力气吗?”宜嫔打断了妹妹的话,转而对觉禅氏道,“辛苦你了,后几日你就在屋子里歇着吧,花粉柳絮飞扬,你容易咳喘,不必到前头来了。”
郭贵人立刻插上一句:“不许到前头来,不然我剁了你的脚。”
觉禅氏躬身答应,面无表情地往自己屋子里走去。她的宫女香荷今天没跟出门,见她回来了就拉近了说:“奴婢去洗衣裳,回来瞧见郭贵人的宫女在我们这里偷偷摸摸的,奴婢回屋子就搜了搜,您瞧啊。”
觉禅氏见香荷手里托着一只黑绒的袋子,拆开一看,惊得柳眉倒竖,心里头怦怦直跳,竟是一道不知乱七八糟写了什么符,上头唯一能看得懂的是自己的生辰八字,想来郭贵人不会给自己祈福,必然是诅咒之物。
心惊后就是一片寒凉,她走到香炉边亲手引燃烧了,回眸见炕上一件宜嫔的还未做好的衣裳,不声不响地拿过绣篮,将黑绒袋子剪开裁成长条,一条一条镶在了衣裳的下摆,玫红色的暗纹配着黑绒滚边用金丝银线压着,也别致得很。
才收拾好这些,前头郭贵人的宫女又来,这回却是堂堂正正地来,笑嘻嘻说郭贵人正清减饮食,把她用的那些点心食物都送来给觉禅氏。食盒里打开都是精致上乘的东西,觉禅氏含笑谢过,可等宫女走远,就对香荷说:“我不要吃,你处理了别让她们看见。”
香荷也点头:“指不定里头掺了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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