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蒋越潇的这份从容自在,冷酷平淡的逼格只维持了不到三分钟,就在佣人往桌上端菜时宣布告破。
“哇!”
栀梨眼睛亮亮地盯着桌上刚端上来的菜肴,惊喜地拽着徐轻盈的手腕,脆声道,“妈妈,这就是你说的叫花鸡嘛!外面真的有荷叶耶!”
听到叫花鸡三个字,蒋越潇立刻条件反射地伸手捂住肚子,生怕它不给面子叫出声。
蒋彦恒注意到蒋越潇桌下的小动作,眉梢轻扬。
原来养儿子的乐趣在这呢。
(2合1)
养儿子的快乐这个想法刚冒起来, 蒋彦恒又在心里摇头,清冽的目光越过餐桌,望向坐在蒋越潇身边的栀梨。
儿子养了八年, 快乐才有不久。
与其说是养儿子的快乐, 不如说是儿女双全的快乐。
儿女双全——
蒋彦恒屈指点了点桌沿。
他和小不点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到底从什么时候起这么自然地把小不点当女儿看待了?
吊灯的灯光照下来,映亮了餐桌上的丰盛菜肴,叫花鸡,黄焖鸡,白切鸡, 宫保鸡丁,一共八盘菜,鸡肉就有四盘。
全鸡盛宴?
蒋越潇越看脸色越木,手也越用力压肚子。
“妈妈, 它们闻着都好香呀。”栀梨两手托腮,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正中间盘子里的叫花鸡上, 叫花鸡的份量比其他菜的份量都多, 被一张大大的荷叶牢牢包着。
栀梨从前翻平板里的菜单时看过叫花鸡的图片, 但菜单里很多菜肴看着都很好吃, 所以她一次也没点过叫花鸡, 还是这次参加节目给大鸡仔们取名, 才听妈妈说起叫花鸡怎么做。
据说, 这层荷叶外面还会包上一层泥土。
栀梨想到这个问题便稚声问了出来,“卫叔叔,它外面也有泥土吗?”
“有的, 不过上桌前都敲开了。”负责做叫花鸡的厨师卫叔戴上一次性手套, 将外层的荷叶一点点剥下来, 里面的整只鸡金黄油亮。
他边拆分鸡肉边解释道:“我们看了上周末的节目直播,一致认为夫人和栀梨小姐,小少爷可能都想尝尝看这几样鸡肉菜肴,正好大家今天晚餐都没点菜,我们便做了这些。”
厨师们会看直播,和栀梨有很大的关系。
原本他们在蒋家就是按部就班的上班做饭,但自从栀梨那次来厨房和宁姨学做小蛋糕认识了这些笑容很亲切的厨师长辈们后,不上辅导课的时候偶尔也会牵着闪电来厨房晃悠一圈,再到后来,栀梨每次从厨房离开都能收获两份小零嘴。
一份小零嘴给栀梨,一份小零嘴给闪电。
听着厨师卫叔说的这些话,蒋越潇表情很僵。
他不想尝什么鸡肉菜肴,至少未来一个月,他都不想见到任何和鸡肉相关的菜肴。
蒋彦恒瞥见蒋越潇脸上绷得很紧的表情和一直压在肚子上的手,心里微哂,难得在饭桌上起了些逗弄儿子的心思,“蒋越潇,你肠胃怎么样?不舒服吗?”
蒋越潇:……
蒋越潇:…………
这个老父亲就应该和卡里的250元一起扔垃圾桶!
他冷着脸,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回答,“我肠胃很好,不用你管。”
等会儿?!
蒋越潇猛地抬头瞪向蒋彦恒,这人怎么知道他肠胃不舒服的借口?!
蒋彦恒神色坦然,充分向儿子展现了什么叫年长者的淡定和从容。
栀梨知道哥哥肠胃很好能吃叫花鸡,放下了心,便兴致勃勃地和宋茵以及蒋彦恒说道:“奶奶,爸爸,我妈妈说叫花鸡超好吃哒!”
“先生和老夫人都吃过了。”厨师卫叔笑道,“前天你们录节目的那顿午饭,家里就做了叫花鸡,还是先生特地点的菜呢。”
“……”蒋彦恒脸上的淡定从容裂开了一条缝,表情也微微僵住。
他不在乎被儿子或者其他人知道他看过直播,但真有点在乎被他们知道他看了直播还点了叫花鸡。
蒋彦恒掀开眼皮,果不其然,蒋越潇投来的一言难尽的小眼神,除了儿子,连徐轻盈也略微惊讶地望了过来,应该没想到他能看直播?
桌上眼神交锋波涛汹涌,宋茵平静地吃着菜。
这种用在别人身上的话多,还挺不错,希望家里的管家也能和厨师小卫学习一下。
栀梨今天退烧了,脑子也转起来了,稍微一想,顿时惊喜道:“爸爸,你有看节目吗?妈妈形容的叫花鸡听着特别香对不对?我听的时候都偷偷摸摸吸溜了好几次口水呢!”
蒋彦恒能怎么说,老底都被厨师像拆叫花鸡似的拆得干干净净。
他用着在商场谈判时的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面具,点了下头,声调冷冽,“味道是还不错。”
话音刚落,蒋彦恒就听见蒋越潇重重地,冷冷地呵了一声。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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