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
雩岑以为自己到底变了,其实从当年日日对于玄拓的无尽盼望中,再到众人都不看好的零随她一直坚持的,不过是自己认为的正确选择。
可她终究换来了什么呢?
那是一种预感,虚幻的预感。
一如从她一直不愿相信的潜意识,她虽从未来过不周,却依旧感觉隐约的不真实感一直萦绕其中。
这场幻境的确很真。
人物的性格雕琢,沿街叫卖的此起彼伏,还有那或许一模一样的城市复刻
这是只有至高无上的神才能做得到的事。
从方才的早摊,到东市,我们走过了三个街角。两人相贴的余温依旧,相交心跳却仿佛打在冻结河面的石子,我一共遇见了十三个人。
三个是女子,十个是男子,里面有一男一女两个是道修,其余的都是仙。
或许你记得的女子实在太少了。小脸轻轻侧贴在胸膛之上,雩岑深吸一口气,反倒清浅地笑了笑,虽然仔细雕琢,身形衣着各异,也是符合上界与人界的区分,连腰上的饰品都似乎符合各人的喜好
可是女子,并不都是长得差不多的那副面容。
粉衣姑娘的眼睛与蓝衣姑娘的是同一副,而那黄衣姑娘的嘴儿又与蓝衣姑娘长得像若你要骗人,大可不必将这些姑娘都做的像我。
紧贴着的胸膛一震,没有言语,雩岑却自顾絮絮叨叨往下说:
还有那所谓的白晨,这个人应当是存在的你对他的印象还颇为深刻,幻术的初学便是在幻境中模拟自己看过的人物,可是你忘了一点
若他是来自南乾,又怎会拿着一把星帏之风的扇子?
再者方才那早摊的旗帜,是我们路过开云后曾吃过的那一家,你还说过它家的酒酿丸子太甜腻,或许你早已忘了当初曾说过什么阿随小手抚了抚男人的胸膛,深深闭上了眼睛,我都记得,一直记得。
因为我爱你。
她又一次睁眼,踮着脚,舒缓而缠绵地蹭过男人的脖颈后,小手抚过那细腻的面容,将视线通通埋在了怀中之人的颈窝之中,最后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
"还有"
阿随,我送你的那把刀现下便顶着我的后背,对不对?
锐利的刀锋滑出袖口,在太阳下耀目地反射着凌厉的锐影,两人亲密拥抱的身影之后,那双大手阴影下的刀锋,却是轻抵着怀中爱人的心脏。
宽厚的身躯终是剧烈颤动,那把刻着小小芽儿的刀刃,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两人顷刻分开,雩岑却淡然地全然无视了那把掉在地上的刀,蹲在地上解开包裹,拿出了那件冬衣,比在零随的身上。
夏热不要贪凉,冬季记得添衣,渴了要喝水,夜里也不要再多劳神,以免伤了身体这件我特意留大了些,若是你以后胖了瘦了,还可改一改再穿恍惚间,一滴泪似乎从脸庞划过,雩岑依旧嘴角笑着,将那件赶了好多日的衣服轻轻贴在男人怀中,零随却头一回满脸慌张地瞬时将她小手夺过,紧紧握在掌中,任由那件衣服掉在地上:阿岑阿岑,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不必一次把话都讲完。
没有时间了。她低低摇了摇头,小手一次一次用力而笃定的挣脱,终俯敛眸将那件冬衣捡起,拍了拍其上的沾染的尘,将一角袖口抬起,展露在晴朗的太阳下:阿随,你瞧
这上面的花样,是我买布那日熬了一夜未睡定下来的,你可喜欢?
盘龙云错,细腻的针脚不知包含了多少的思绪密密缝在了里面。
一夜未睡
男人几欲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了那张小脸。
可他当初分明
还有你一直藏在枕下的刀你瞧,我都忘了告诉你小姑娘紧紧抿着唇,眼眶通红,却依旧维持着那难看的笑意:庄严那日暂别了一下,我便自个不小心将那块铁打毁了,往日曾听闻以身祭剑,我不想浪费便试着割了些精血试了试又怕你看出来其实那荧光压根不是什么放的辅料,而是我的血。
无论是神还是仙,都可以感触自己精血之所在。
或许是阴差阳错,在那场失去结魂咒的大劫之后,她获得了一把可以感知其方位的刀。
她将那把小刀赠给了枕边人,或许一开始只是想确认对方的位置好令她时时安心,也包括濯黎给她的原灵玉对她的帮助实在太多就在那日零随离去的须臾,便自顾帮她冲开了封住的睡穴。
她什么都知道,包括她招惹零随的身世,与那非杀不可的理由
还有男人曾两次,在她的睡梦中,朝她举起的刀。
明明在进入下界仙集的一瞬,便早已冲开桎梏、恢复灵力的男人,到头来,却反倒却选了最为幼稚和可笑的手法
那是无可名状的疼,甚至比利刃插入心脏中旋转着搅成碎片还要撕心裂肺数倍。
可她什么都没有说。
这是第三次了,阿随。
话音落下,身边的场景仿若被打破的镜子,瞬间崩塌破碎,身侧的场景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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